蘇軾啃完了肘子,悄悄退出了雅間,狗牙兒跟在他的後面,嘟著腮幫,怒道:“舅,你的鬼話也就偏偏殿下!大運河從隋文帝就動工了,而隋煬帝大業元年,就徵調民夫修運河,至於徵高麗,那是大業八年的事情!如果隋煬帝不是好大喜功,真能像我爹一樣,利用俘虜和蠻夷,循序漸進,把大運河修好,然後再集中兵力,施壓高麗,鯨吞蠶食,沒準大隋盛世可期,他也不用身死國滅了!”
蘇軾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拿油乎乎的手,抓了抓狗牙兒的腦袋。
“這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就是聰明!”
狗牙兒黑著臉,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
蘇軾渾不在意,他笑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拆穿我?”
“我,我不想殿下被那些大頭巾忽悠了,光是當好人有用嗎?能修出直道嗎?”
“聰明!”蘇軾給狗牙兒比了一個大拇指,“不過啊,你這話千萬別讓你爹聽到,不然豈不是說他是壞人了!”
大蘇說完,轉身下了樓梯,一溜煙兒去拍岳父的馬屁了。
狗牙兒沖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還說我爹呢,你這個才子也是騙鬼的,壞蛋,一樣都是壞蛋!”
等狗牙兒回到雅間的時候,趙宗垕不再抱著腦袋發愁了。
而是站在視窗,向外面望著。
“殿下,你看什麼呢?”
狗牙兒快步走過來,趙宗垕用手指了指。
“快看,是巴蜀的步兵!”
狗牙兒探身,果然,在大街上,有一支人馬快速透過。他們個子普遍不高,但是身體很強壯,尤其是胳膊腿力量十足,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條長槍,在槍尾帶著一個鐵鈎子,可以在攀登山地的時候,勾住山石樹木。
“哈哈!”
狗牙兒撫掌大笑,眉飛色舞,“這回好了,讓西夏的山跋子囂張,他們的剋星來了!”
趙宗垕驚問道:“他們能打得過山跋子?”
“那是自然!”
狗牙兒笑道:“殿下知道羈縻之策吧?我朝沿襲漢唐的舊制,在鄂西川東,乃至嶺南施行羈縻制度,當地的土兵生活在山地中間,驍勇善戰,不懼生死。是頂好頂好的兵,我爹和狄帥都贊不絕口。”
“以往巴蜀道路艱難,人馬調不出來。如今直道修好了,川兵北上,西夏的苦日子到了!”
狗牙兒的話並不準確,以往的困難是兵能外調,但是糧餉給養不足,如今直道修通,等於給西北的人馬多了一個大糧倉,能供應更多計程車兵了。
看著街道上一隊接一隊的兵丁,無窮無盡,趙宗垕忍不住驚嘆起來,“直道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