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固,虧你也是朝廷大員!竟然如同潑婦一般,著實可惡,老夫這就上書彈劾,讓陛下免了你的欽差大臣!罷了你所有官職,滾回老家思過!”
文彥博說完,甩袖子離開,從後面傳來孫固的叫罵之聲,“文寬夫,無恥老賊,天下士人,都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文彥博恍若未聞,他只是在心中冷笑,老夫的下場怎麼不知道,至少你們的大限要來了,就等著看好戲吧!
果然如同文彥博所料,王寧安一面要求上書,一面就進行了準備。
他藉著落實分田,在民間樹立起威望,隨後就開始收拾各地的漕口。
其實亂七八糟的幫會組織,就和地方計程車紳地主一樣,因為朝廷管理不足,這幫人就鑽了空子。
這一次王寧安明確下令,任何以幫會形式存在,什麼師徒傳承,什麼江湖排輩,統統不準存在。
凡是運河上的普通勞力,一律由朝廷重新登記,作為航運公司的員工,至於原來複雜的管理層,全都被扔到一邊,王寧安要求,打碎一切,徹底重建!
從潤州開始,各地的漕口就被一個接著一個端掉……這一次的行動,比起在徐州和宿州,來的還要迅猛。
道理很簡單,王寧安已經收編了一大幫瞭解地方情況的酷吏,這幫人現在都跟瘋了似的,殺的人越多,辦得事情越大,就越能得到王爺的賞識,高官厚祿,只在眼前。
憑什麼只能當知縣,知府,老子還要當轉運使,還要當經略使!
人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這些酷吏就是地頭蛇,漕幫也是地頭蛇,不同的是酷吏的背後站著朝廷的人馬。
他們不但把明處的漕口給端了,還把各地隱藏的漕幫人員給揪了出去。
就在潤州的西津渡,一共300多位漕幫的頭麵人物,一起被推到了渡口邊,這回用的不是鬼頭刀,而是排槍。
據周圍的百姓說,槍聲差不多響了一個時辰,鬼一樣的慘叫之聲,驚天動地,在耳邊好幾天都不散去。
江南的漕幫遭到了重創,此前江北的也被沖擊,現在整個漕幫都處在了極度的風雨飄搖之中,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王寧安又給張筠一個新的官職,就是運河總管,以江寧知府兼任運河總管,下一步就是高升轉運使,成為封疆大吏,這世上還有升官這麼快的人嗎?
一定要搞垮錢家,一定要把錢顗老匹夫牽涉進來,讓他徹底完蛋!
張筠滿肚子算計,從潤州直奔常州,處置了這裡的漕幫之後,又繼續直撲目的地杭州……摧毀漕幫,在此一舉了!
……
“再也不能等了,讓王寧安這麼折騰下去,就算把他趕走了,我們在東南的根基也都完蛋了!你們沒有瞧見,那些泥腿子都不把我們當回事了,都是這個王寧安害得,他鼓動老百姓起來要田要地,簡直可殺不可留!”劉摯顯得異常激動,不停揮舞拳頭,沒有法子,誰讓他家的佃戶不安分,已經拒絕交租了呢!
鄭俠,劉沆,還有錢家的人,都面色嚴峻,鄭俠緩緩道:“佃戶不聽話,漕幫再被徹底廢了,我們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再也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王寧安要是強力遷居豪強,大家夥就要背井離鄉,連最後的活路都沒有了!”
“沒錯!”劉摯拍著桌子道:“動手吧,再不動手,我們就死定了!”
劉沆眯縫著眼睛,幽幽道:“動手?怎麼動手?”
“漕幫,摩尼教,還有倭寇!”劉摯猙獰笑道:“這三方一起發難,我看王寧安還有多大的本事,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