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別怕有姑姑呢,沒人敢動你爹他們。”白氏沉默一陣,要說以王家的財力,弄點糧食,把白大舅和白二舅弄出來一點不難,當關鍵是涉及到了夏竦,白氏覺得還是應該穩妥起見。
她把王忠叫來,讓他把白秀娥送到六藝學堂,跟王寧安說說,讓兒子處置。
白氏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跑到學堂,王忠連忙答應。
就這樣白秀娥被送到了學堂,她見到了王寧安,小家夥真年輕啊,最多十五歲不到,淡薄,瘦弱,小臉蛋白嫩嫩的,書卷氣很濃。
白秀娥帶著十二分的懷疑,把經過說了一遍。
王寧安的眉頭挑起,別人家也就算了,自己的兩個舅舅他們可是好人,至少王家發跡就靠著人家送的酒樓和茶館,現在出了麻煩,豈能不管。
略微思索一下,王寧安就立刻提筆,寫了封簡短的書信,只有二百字不到,封好,立刻讓人送到真定去。
弄完之後,王寧安咧嘴笑笑,“表姐,你也累了,去歇著吧!我這還有點學生功課,批改之後,晚上準備家宴,給你接風洗塵。”
王寧安說的輕松,白秀娥卻越發疑惑。
“這就行了?我爹他們沒事了?”
王寧安攤攤手,“沒事了,放心吧!”
“我怎麼放心?”
白秀娥突然站起,臉色大變,眉頭一動一動的,嘴角不停抽搐,突然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弄得王寧安手足無措,也不好去攙扶,傻在那裡。
哭了好一會兒,白秀娥才開始數落,越說越氣。
“我爹和二叔都被抓了,以往的親戚都不親了,朋友也都跑了,誰也不幫我們。都是沒良心的,遭天殺的,挨千刀的,出門就讓車撞死,馬踩死,掉河裡淹死……”
王寧安這個汗啊,就聽白秀娥發飆道:“我大老遠的跑來,就指著姑姑了,結果姑姑把我送你這兒,你就寫了一封信,才那麼幾個字!能有什麼用?我偷看了,連我爹的名字都沒提到!買地交糧,那是夏相公的命令,誰也沒法違抗,你那麼漫不經心,肯定是不想真心幫忙!”
白秀娥猛地站起,盯著王寧安,怒沖沖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知道我和你是什麼關系嗎?”
王寧安被這個瘋丫頭嚇得連退兩步,傻愣愣道:“還能有什麼關系,你是我大舅的女兒,我,我的表姐唄。”
“哼,還有呢?”
王寧安茫然搖搖頭,白秀娥氣得跺腳大罵:“姑姑可是答應了娃娃親,你,你能看著你的岳父和舅舅被關起來,袖手旁觀嗎?你忍心讓你表姐和未婚妻沒了爹嗎?你倒是說話啊?”
白大姑娘厲聲叱問,王寧安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腦袋裡只剩下四個詞不停閃過……舅舅,岳父,表姐,未婚妻……我的娘啊,你坑兒子也不帶這麼坑的!
這白秀娥比自己大了六歲,女大五賽老母啊!這家夥簡直是個母老虎!就這個兇勁兒,這個鬧騰的架勢,誰娶了她,還不天翻地覆啊!
王寧安嚇得手足無措,奪路而逃,趕快去找老孃,一定要問清楚,這個娃娃親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