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盡頭,有一扇黑『色』的木門。
大孟走到門邊,抬手輕輕叩了三下,過了半晌都沒動靜,那姓王的男人有些不滿,剛動門忽然就開了。
一股冷風直直地從門內湧了出來,和著腐敗沉朽的氣味,王眼鏡一哆嗦,害怕的大聲叫了句。
“閉嘴。”
一個不耐的聲音響起,聽到耳朵裡,像冷到極點的寒冰。
高如蘭有些好奇的朝那望了眼,門緩緩開啟了,門後站著一個通身著黑的女孩,乍一看挺駭人,不高,額前覆著蓬蓬鬆的劉海,臉上戴了口罩,整個把臉遮住了。房裡雖然有光,卻像一點也照不到身上。
真小,高如蘭第一反應,這位徐先生和宋姜說的年齡似乎有些不一樣。
大孟連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道:“徐老師,您今天不是接倆單嗎,這王總現在已經把人給運到了。”
“現在不接。”徐黎靈走出來,撳下開關按鈕,身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等我吃完早飯再說吧。”
她這個態度,王眼鏡一行不滿。
王眼鏡的女人,一個胖的有他兩層厚的婆娘,咂著嘴剛要說話就對上徐黎靈的眼睛。
大孟忙道好:“是該吃早餐了,估計現在鴨油酥燒餅正好出鍋呢。”
“嗯。”徐黎靈瞥了他一眼,反手把門關上。
她也沒看等在外面的一行人,徑直就從他們中間往外穿去,死心眼,走路也走的筆直的線條,每一步距離幾乎丈量過,眼瞧著就要往人身上撞,圍攔的眾人紛紛自覺不自覺地讓了道,目送她走過去。
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王眼鏡之前的氣勢凌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脾氣竟然也沒發作,老老實實地給讓開了條道,胳膊肘撞著身旁的老婆,女人杵得跟塊木頭似的。
“想什麼呢?往旁邊讓讓?”他小聲道。
胖女人彷彿如夢初醒,反應過來才看了王眼鏡一眼,整個人鬆了口氣。
一『摸』心口,怦怦跳的直慌。也沒顧得上丈夫的責罵,擦了擦額上的汗,嘴裡不住嘟囔:“邪了門了……”
對上那一眼,全身跟掉進了冰窖一樣動彈不得。
發現自己剛好等在徐黎靈必經的道上,高如蘭連忙往屋裡縮了身體,看著對方從眼前經過。也不知怎麼的,身上突然一陣發冷,她回頭看了看,太陽的光已經照進了屋子裡,灰塵顆粒在光線裡躍動。
“應該是沒吃早餐,血糖低吧?”她『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跟在徐黎靈身後,朝食堂走了過去。
食堂裝修的很新『潮』,視窗設計跟普通的員工和大學食堂一般無二。高如蘭食慾不大,想著填飽肚子,還是掏錢買了個豆沙包子和一碗稀粥。
塑膠座椅不多,她挑了個空位剛坐下,發現對面的人赫然就是剛才那位入殮師。
徐黎靈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她取下了臉上的口罩,用筷子夾著酥油餅一口一口地啃,時不時端起杯子喝一口綠豆粥,細嚼慢嚥的。
和外傳的流言相反,她不老,反而很年輕,但還是沒人知道她年齡多大。她的五官長相說不上十分漂亮,臉的輪廓,眉『毛』,菱形唇,都生得小小的,唇『色』殷紅,臉白的有些詭異,眼光疏淡,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