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您不若也指點奴等一二?您將來必定是入主來儀宮之人,奴等願做您手中棋,階下石,為您剷除這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
黎熹微被眾人圍著,只是沉默。直到有一個女官路過,他才上前詢問:“陛下當真見了陳悠之,讓他住進了濯花宮?”
女官眼中有些許不忍。“臣親見陳氏今日出現在濯花宮。至於昨日之事,臣不甚清楚。還請左相不要太過傷神,保重身體要緊。”
“多謝盧奉御。”
他轉身走回來,一群人又圍上他,嘰嘰喳喳地說話,他一甩袖子。“都退下。”
眾人立刻偃旗息鼓。
等他們走出好遠,當中才有人嘀咕道:“不對啊,他現在和我們地位等同,我們又不是他的下屬,為何要聽他的話?”
黎熹微一個人坐在院中,眼睛望向御書房,只瞥見大殿一角。
他猜不透姜涔雲在想什麼,但以他對她的瞭解,她雖然性子跳脫,卻不是會隨意玩笑的人。她同情弱者,不會對陳悠之這種身世坎坷的良家子肆意耍弄。
所以她給了他優待,便是真正的優待。
為什麼會這樣?
他突然想到昨日她微服前來之時,盯著陳悠之看了許久,眼底是饒有興味之色,她是真正對他感興趣嗎?
問題出在哪裡?是策論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藍衣,只想換上一身官服,前去御書房問個清楚。
可他不能。若他想要那個位置,便不能在人多眼雜之時授人以柄,落人口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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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闔宮上下盯著他,想看他如何反應的人大概有不少。
他不能輕舉妄動。
接下來每一日,宮中都能聽到陛下與陳悠之發生的故事,什麼陳悠之為陛下賦詩,陛下教陳悠之彈琴,二人共同繪一幅牡丹……
黎熹微聽到前兩個流言表情都很陰沉,聽到第三個流言卻笑出聲,篤定道:“都是假的,陛下最厭惡畫牡丹。”
因為她當年曾被姚宜狠狠比下去過,後來便再也不畫牡丹。
卻有人說道:“萬一是陳氏喜歡牡丹,陛下為博美人一笑,做了平時不會做之事呢?”
他冷眼看去。
和他同居一院的雲氏陰陽怪氣道:“左相也未必全然瞭解陛下吧?否則此刻陪陛下作畫的為何不是你?”
黎熹微抿唇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