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哪怕在對方玩樂時也要見縫插針地佈置課業的風格……為什麼感覺如此熟悉?姜涔雲熬夜作賦時一臉苦哈哈地想。
她安分了幾日,故態復萌,沉迷於賞花,這次姚宜沒讓她作賦,而讓她作畫。
“我堂堂大女子,為何要做男兒家才做之事?”
“書畫怡情,無分男女。殿下不敢作畫,是認為自己連男子都不如嗎?”
“誰不敢了!”姜涔雲中了拙劣的激將法,擼起袖子開始秀畫技。
紙上出現一朵歪歪斜斜的牡丹,好似一大灘墨團潑在上面。
隨行的宮人忍俊不禁,姜涔雲臊得臉紅,把筆遞給姚宜。“太傅既然想教我,不親自示範怎麼行?”
姚宜當真提起筆,繪了一支雍容華貴的牡丹,眾人歎服,姜涔雲愕然道:“姚太傅,你……你怎麼年紀輕輕什麼都會?難不成是山中精怪?”
“殿下有看話本子的工夫,多用些心思在課業上,也可以做到像微臣一樣。”
姜涔雲平時待宮人們都很和氣,這次他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她也沒惱,訕訕道:“今後我會跟著太傅好好學習。”
牡丹花謝,芙蕖盛開之時,東宮又迎來了新客人。
那天是個陰雨天,姜涔雲有些困頓,姚宜和她弈棋,她半天才落下一子,眼見著局勢越來越不利於自己,滿肚子氣又不敢發洩。
姚宜捻著白玉棋子,下棋的同時還在給她講課。“君子比德為玉。如《淇奧》中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在此時,少年從煙霧迷濛中緩緩行來,穿過荷塘,收起紙傘,讓她窺見了真容。
白紗紫衣,顧盼生輝。她喃喃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說的便是此人吧?”
姚宜順著她的目光回頭望過去,放下棋子。“原來是黎氏子。他是陛下為你擇的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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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讀?”
“嗯。你天資聰穎,然性格過於跳脫。我若不在,你便靜不下心來讀書。”
“所以你派了一個人來當你的耳目?”姜涔雲皺眉,小聲嘀咕:“有這樣一個灼灼少年郎留在我身邊,我豈不是更沒有心思讀書了?”
“什麼?”姚宜沒聽清她的話。
此時紫衣少年已經走到了近前,對她一揖。“臣黎熹微,問太女殿下安。”
“免禮。”姜涔雲站起身,親自上前扶他站直。“黎熹微,可是‘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的熹微?”
“正是。”
“清晨的日光啊……真是溫柔。”姜涔雲笑吟吟道。
黎熹微對她一笑,接著向姚宜見禮,隨即目光望向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