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這樣的,幾個個月之前,馬信從南京給我送來一個訊息,說他在南京遇到了江浙名儒錢謙益,經其牽線搭橋,由福建巡撫熊文燦作保,被舉薦到了福建水師當兵,在福建都督同知鄭芝龍的手下任職,當一名小將,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說完之後,李過一臉的忐忑之色,還拿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李自成,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不等李自成說什麼,又補充道:“由於你這幾個月的行蹤飄忽不定,所以,馬信留的這個資訊,一直沒法送到你的手中。”
然而,解釋了一番之後,李過反而更加緊張了,心裡愈發的沒底。
“叔叔,你別誤會,馬信並沒有背叛之意,而是他覺得,咱們李家軍都是步兵,沒有水軍。所以,他就想潛入朝廷的水師之中,看看水師如何操練的?學成之後,他就立即回來,建立屬於咱們的水師。而且,他還一再的交代,如果你不同意,他隨時都能回來,繼續在金陵城作為聯絡人,籠絡諸方人才。”
別看李自成的一張臉緊繃著,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巴不得馬信那樣做,混入朝廷的水師之中,尤其是在鄭芝龍的水師中!
鄭芝龍是誰?那可是明末清初時期的赫赫人物,鄭成功的父親,海上的一代梟雄,在東南沿海一帶,絕對是屬於王者的存在!尤其是他手中的一支水師,戰力為東南沿海之最。周旋於東洋與西洋諸多勢力之間,無人敢輕易掠其鋒!
同時,李自成也知道,自己的侄兒李過之所以這麼緊張,並不是馬信的事情彙報晚了,而是擔心馬信的安危,馬信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畢竟,眾人之中,李過與馬信最為投脾氣,關系極好。
一念及此,李自成沒有在沉默,一看李過著急的模樣,暗自覺得有一些好笑,隨即朗聲說道:“好了,過兒,我並沒有責怪馬信的意思。這樣也好,如果有一個人潛藏在朝廷的水師之中,說不定日後有出其不意的用處。”
聞聽此言,李過心裡就放下了一大半,剛想要說什麼,卻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兩人下意識地舉目望去,營帳的門簾也隨之被人挑起。
只見,田見秀當先而行,闊步而來,劉體純等人緊隨其後。
然而,李自成的目光只是在田見秀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轉而看向他的右側,面露驚疑之色,就要說什麼,有一個人從田見秀的右側走出,恭敬地朗聲說道:“李闖將,袁宗第此次受我家首領的委託,特從山西進入河南,求見你。”
李自成與李過同時楞了一下,沒想到袁宗第會這樣說,但轉瞬就恢複了正常,李自成更是最先反應過來,看向袁宗第,詢問道:“袁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舅舅怎麼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懷慶城呢?”
說這話之時,李自成心中已經瞭然,袁宗第的身份並未暴露。之所以來到這裡,應該是受自己的那個便宜舅舅高迎祥指派。
似乎猜到了李自成的心中所想,知道老大並不想讓更多人知道袁宗第的身份,田見秀上前一步,笑著解釋道:“老大,袁宗第是我半路上遇到的,說是有急事找你。所以,我就順便將袁兄弟帶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