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名小校闖了進來,打斷了眾人的思緒,連跑帶爬的跪在大廳之上,著急忙慌的高聲說道:“各位大人、將軍,不好了,亂軍打到了洛陽城外,正在從四面八方攻城!”
“怎麼可能?”呂維祺驚呼了一句,一倔而起,其他人紛紛流露出難以相信之色,更多的是驚駭,兵備副使王胤昌詢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洛陽城外有那麼多的關隘,就算是亂軍勢再大,想要將其拿下,也要花費一番手腳,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就兵臨城下了?”
不等那名小校回答,呂維祺已經冷靜了下來,連忙招呼道:“現在不是追究其中緣由的時候,按照分配好的任務,立即趕赴各自負責的區域,守住洛陽城才是重中之重,快~!”
這一刻,每個人的心中雖然驚駭,雖然有一些慌亂,但還不到手足無措的地步,紛紛行動了起來,向外走去,趕赴自己負責的區域。
與此同時,洛陽城外,只見無數的起義軍士兵湧向洛陽城,從四面八方而來,密密麻麻的宛若蟻群一般。
洛陽城就像風雨飄搖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
炮聲隆隆,喊殺聲震天,黑煙繚繞,不斷向四周彌漫。
李自成騎馬立於西門之外,距離洛陽城大概有三五裡的樣子,雙手舉著望遠鏡,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時而緊皺,時而舒緩,說明他的內心並不能平靜。
一旁的顧君恩滿臉興奮之色,贊嘆的說道:“老大,還好有劉、羅二人,咱們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東關,從而一舉瓦解了洛陽城四周的防禦。否則,只是清除這些防禦,不僅要花費一些手腳,浪費更多的時間,還將死不少人。”
這時,陸世儀也很高興,贊嘆的轉而說道:“素聞這福王富可敵國,家資百萬,不僅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王爺府倉庫的糧食更是堆積如山,攻克洛陽城之後,就算是沒有附近根據地的供應,短期之內,咱們也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了。而且,繳獲的那些金銀珠寶,不僅夠咱們的軍費開支,戰死將士的撫卹金也有了著落。”
不知是什麼時候,徐霞客出現在了李自成的身側,幽幽嘆道:“哎...僅僅只是一個河南,就有七個藩王,如此情況之下,即便沒有連年的天災,隨著這些藩王與貪官汙吏的搜刮,河南的老百姓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其他的藩王也就算了,這個福王絕對是社稷的蛀蟲,只知道魚肉百姓,橫徵暴斂,禍患無窮。糧倉的穀物全部發黴糜爛,也不願意拿出來救濟百姓,充當糧餉。”
李自成放下了望遠鏡,回頭看向了身旁的眾人一眼,鄭重地說道:“所以啊,咱們才要推翻這樣腐朽的朝廷。否則,天下的百姓永遠不得見天日,生活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是的,這樣腐朽而昏暗的朝廷,必須將其推翻,重新建立新的秩序!”陸世儀輕輕點頭,附和了一句,隨之看向洛陽城的方向,進而語重心長地說道:“以目前的戰場形勢來看,要是再這樣攻下去,想要拿下洛陽城,若是沒有其他的良策,至少也得再花個六七天,傷亡人數還得急劇增加,”
李自成也再此看向洛陽城,眉頭微皺,凝重地緊接著說道:“這也沒辦法,必須先試一下水,看看洛陽城的城防哪裡最為薄弱,隨後才能集中優勢兵力,攻其一點。”
說到這裡,李自成話語一頓,嘆息一聲,轉而說道:“洛陽城的守將已經知道了咱們攻破大多數城池的原因,吸取了教訓,不僅加強城防兵力,更是增加了城裡的巡邏士兵,咱們在洛陽城的內應人員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所以,咱們現在只能如此做,四面圍攻,察其薄弱之處,從而予以全力一擊,一舉克之。”
“老大說的不錯,劉、羅二人言之鑿鑿,說王紹禹部眾會反戈一擊,但咱們不能將全部的希望寄託於這一點上,必須全面出擊。”
說這些話之時,很顯然,徐霞客已經瞭解到前因後果,更是說道:“而且,就算他們二人所言屬實,真的會有官兵叛變投降咱們,但相對於那麼多的城防營,王紹禹的那些手下不過少寥寥。何況,從昨天的事情來看,洛陽城的守將並不信任王紹禹,他所把守的地方定不是城門這樣的關鍵之地,即便打起來,接應咱們入城,作用也有限。”
......
轉眼之間,攻城之戰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李家軍與其他起義軍的攻勢忽然停了下來,炊煙嫋嫋,開始埋鍋造飯起來,李自成更是與一幹心腹以及投奔而來的頭領開著會,田見秀做著彙報。
“老大,洛陽城城牆的城防已經摸清,西門是兵備副使王胤昌,南門是知府馮一俊,東門是知縣張正學,北門是通判白尚義,王紹禹的部隊在西北角的城牆,四門之中,又以北門的防守最為薄弱,可作為咱們的重點進攻物件。”
田見秀剛一說完,劉見義與羅泰對視了一眼,前者站了出來,緊接著說道:“老大,屬下與王紹禹部下的朋友取得了聯系,他們準備投降咱們。並且,他們願意在今晚以大火為訊號,燒毀北門的城門樓,殺死守城計程車兵,開啟城門,迎接咱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