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隨著牢頭的腳步聲消失,高立功小心而謹慎的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這才小聲地問道:“鴻基,你不會真的準備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行吧?”
看著高立功焦急的模樣,很擔心自己,對這個相識不久的“老熟人”不禁有些想笑。不過,李鴻基忍住了,還是剛剛的模樣,風輕雲淡,不以為意,只是不置可否的說道:“為什麼不呢?”
這樣的回答,完全出乎高立功的意外。他原本以為,李鴻基說出那番話,只是為了應付牢頭,搪塞一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鴻基真的準備承認那些罪行?
一時之間,高立功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剛想要勸說什麼,只見李鴻基閉起雙眼,養神起來,不再理會自己,只是輕飄飄地丟出了一句,似自語,又像是在解釋。
“身處牢獄之中,已經是階下之囚,當官的想要弄死一個囚犯,弄死一個沒錢、沒權、沒背景的平民,那還不是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既然如此,還不如少受一點罪,舒服的死去。”
高立功無言以對,在這個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沒錢沒錢沒背景,根本就玩不轉,眼前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例子嗎?
因此,高立功沒有再言語,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鴻基,也跟著等待縣太爺晏子賓的到來。
不久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牢頭當先而走,旁邊身著官服之人就是米脂縣縣令晏子賓,後面是師爺等一幹衙役。
等到所有的腳步聲都停了下來,李鴻基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一副高人之態,在這個昏暗而潮濕的牢房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與此同時,縣令晏子賓擺出一副官架子,裝腔作勢的詢問道:“犯人李鴻基,聽牢頭說,你準備招供了,是也不是?”
然而,李鴻基並未立即回答,而是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壞笑之意,意味深長的看了牢頭一眼:“哦~?有這件事情嗎?牢頭,我李鴻基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答應招供了?”
撲通一聲,牢頭身子一軟,雙膝跪地,連連求饒,整個人都快急哭了,不斷央求道:“李兄弟,李大爺,李祖宗,可不帶這麼玩的啊?咱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不能這麼坑我啊~!”
舒坦,李鴻基心裡說不出的舒坦,看著牢頭跪地求饒,哭爹喊娘般的央求,聲音夾雜著哭腔,心裡就甭提多爽。尤其是牢頭那希冀的小眼神,李鴻基的腹黑之意更熾盛:“牢頭。你可別這麼叫我,你才是大爺,祖宗的存在。在這牢獄裡,誰不知道?你就是王者的存在,我李鴻基只是一個小囚犯,哪敢承受你這樣的稱呼啊?”
“再說,我李鴻基佩服你,實在佩服得緊,這深更半夜的,居然將縣太爺騙得暈頭轉向,玩弄於鼓掌之中,什麼都聽你的。高,實在是高,就憑這份膽色與才智,堪稱我輩的楷模,學習的榜樣。牢頭,請接受我李鴻基的膜拜吧~”
說完這句話,李鴻基還象徵性的雙手合十,做出膜拜的姿勢,那模樣讓一旁的高立功忍俊不禁,偷著直樂,暗道:“鴻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太邪惡了,簡直就是坑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