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溫體仁說完,卻被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的溫體仁打斷了,話裡話外蘊含嘲諷之意。
“周大人,此言差矣,從以往的事情來看,孔有德就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先不說會不會接受朝廷的招撫,即便是接受了,但也不足以引以為信,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複叛。難道,首撫大人忘了陝西的教訓了嗎?”
說完之後,溫體仁的嘴角噙著冷笑,並沒有結束的意思,反而看向了楊嗣昌,揶揄道:“楊大人,想必你不會忘了,令尊在陝西任三邊總督之時,主張的就是剿撫兼濟,以招撫為主。然而,結果呢?”
楊嗣昌啞然了,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中更是為之氣急,溫體仁卻是得理不饒人,再次冷言冷語道:“結果就是,亂軍越剿越多。如果不是洪總督和曹總兵的強勢鎮壓,現在的陝西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就在這時,大殿裡傳來一聲冷哼,周延儒不屑的聲音傳來,反諷溫體仁。
“溫尚書,你這樣言之鑿鑿,鋒芒逼人,否定我等之策,難道你有什麼良策嗎?還有,如果山西的亂軍與孔有德勾結在一起,要是京師再次危機,溫尚書願意負責嗎?”
溫體仁的神色僵住了,很是難看,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
看到兩個肱骨之臣針鋒相對,一副互不相讓的樣子,崇禎擺了擺手,雖然心中有一些不快,但還是朗聲說道:“好了,好了,周首撫,溫尚書並無惡意,只是出於善意的提醒朕,現在還是先討論一下如何解決朝廷之危?”
周延儒不屑地看了溫體仁一眼,很是輕蔑,轉而看向崇禎皇帝朱由檢,恭敬地說道:“啟稟皇上,微臣之所以建議,再次對孔有德等反賊採取招撫之策,就是為曹文詔曹總兵贏得時間。只要穩住反賊孔有德,朝廷就能抽調更多的兵力,配合曹將軍,平叛山西之亂。”
“只要山西之亂得到平複,即便孔有德所部反複無常,擁有二心,朝廷依舊可以回過頭來將其收拾掉。畢竟,朝廷不可能同時發動兩場戰爭了。如果同時重兵圍剿山西亂軍和山東孔有德等反賊,一旦後金再次進犯,朝廷將無兵可支援山海關。”
說話之間,眾臣子聽得頻頻點頭,崇禎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而周延儒的聲音依舊在回蕩,不卑不亢地侃侃而談。
“皇上,山西的目前形勢,以太原府為界,整個山西以北都有亂軍肆虐。而以王自用匪賊頭頭為首,李自成、邢紅梁等首領跟隨,不斷向潞安府、澤州東部進犯。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亂賊就一連攻佔了沁水、陽城、陽平、陵平等地,兵鋒直逼潞安府、澤州與河南交界之地。”
“為保京師之安全,為防山西亂軍與孔有德同流合汙,微臣覺得,應該讓山西巡撫許鼎臣從遼州用兵,撫以太原之兵,圍剿張獻忠等部,從而護衛京師的安全;宣大總督張宗衡兵出陽城,從潞安府和澤州出兵,將王自用與李自成、邢紅梁等人堵在潞安府和澤州,徹底防患其與孔有德等人同流合汙。”
“隨後,只要曹總兵帶兵進入山西,就能形成三面夾擊之勢,徹底將亂軍消滅于山西境內,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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