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霞客的介紹,李自成的目光卻落在了副使左懋第的身上,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一些資訊,在後世,這位可是出了名的膠東民族英雄,寧死不降韃子,被人稱之為“明末文天祥”!
僅僅是這五個字,明末文天祥,足以點明左懋第的氣節。
一念及此,李自成看著左懋第的目光就柔和了許多,頗有欣賞之意。
李自成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主使陳洪範,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禮單,翻開了一下其中的內容,一個個珠寶玉器的名字映入眼簾,珍惜與價值程度,看得李自成的心裡起伏不定,不斷地激蕩。
如此多的珍寶古玩,金銀首飾,讓李自成心驚的同時,心生鄙夷之意,不禁再次看向了陳洪範,嘲弄的說道:“陳大人,朕實在好奇,我軍突然佔領了南京城,你們的皇太後倉促逃走,應該沒有帶走什麼財物,你們是在哪裡收刮的這麼多好東西?”
“收刮”二字,是那麼的刺耳,聽得陳洪範與左懋第二人心裡很不舒服,神色也隨之不自然起來,答也不是,反駁也不是,他們又怎麼會聽出李自成的嘲弄之意?
就差在“收刮”二字後面,加上一個民脂民膏!
似乎並未期待兩人能夠有所反應,回答自己的詢問,李自成淡然一笑,滿不在乎的合起了禮單,隨意的仍在龍案的一旁,隨之吊起了書呆子,那模樣很是裝逼。
“古人雲,聖賢之道,進則兼濟天下,退則獨善其身,我李自成出身於草莽,此刻格外的好奇,實在想知道,兩位此番前來,與我大順朝議和,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還是為了他朱家王朝?”
說話之間,李自成站了起來,遠離了龍案,走下高臺,緩緩拾階而行,來到了陳洪範與左懋第二人的身前,轉而停在了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旁邊,踢了踢,嘴裡還在自問自答。
“嘿嘿...依我之見,我看還是出於後者吧。這麼多的金銀珠寶,珍貴字畫,價值無量,若非是使用超常手段,如此短的時間裡,又豈能籌措到那麼多?”
左懋第終於忍不了了,忍不住了李自成的陰陽怪氣,諷刺與嘲弄,憤怒地喝道:“李自成,你憑什麼在這裡指責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嘲諷潞王他們?”
“不錯,這些名貴金銀之物或許出處讓人不齒,但你們大順軍又算是什麼好東西?”
幾名士兵橫眉立目,彪悍之意盡顯,拔出佩刀就要上前,捉拿大膽的左懋第,卻被李自成給揮手製止了,後者一臉風清雲淡的樣子,任由左懋第言語無禮。
“哼~大順軍所過之處,哪個不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每攻陷一個城鎮,就沒收人家的財産,和土匪、強盜何異?就算我大明朝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但那也只是針對一小撮人,而你們是針對的全天下!”
一語落罷,左懋第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子,毫無畏懼的迎向李自成的目光,直直的盯著。
“呵~呵~”
李自成笑了兩聲,顯得有一些突兀的同時,更滿是嘲諷之意,霍得轉身,聲音拔高了幾分,在大殿裡緩緩踱著步,朗聲說道:“左懋第,不錯我們大順軍是沒收人家的財産。可是,你不妨打聽打聽,你說出那麼一個例子,我大順軍何曾騷擾過百姓?何曾沒收過良善之家的財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