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一點,如果被有心人聽了去,小心小命不保,莫要貪圖一時最快,看看就好,心知便是,莫要念出來。”
“嘁~都快餓死了,還不如過過嘴癮,讓心裡痛快一點!瑪德,這是什麼世道?當官的,當兵的,沒有一個好東西,還沒有流賊好,流賊還有一顆同情之心,體恤百姓之苦,打劫官府與富人之後,還會分一些糧食給窮人。”
“哎...這有什麼辦法?難怪那些地主鄉紳將曹文詔叔侄二人當成了護身符,說什麼‘軍中有一曹,流賊聞之心膽搖’,瑪德,對於這樣的狗腿子,那些權貴怎能不予以吹捧?怎能不給其打氣?”
忽然間,圍攏在一起的百姓停止了竊竊私語般的討論,忽的一下子,四散而開,全都逃奔而去,唯有一支軍隊停留在空地中央,雙眼微眯,凝望著那張宣傳單。
為首之人正是曹文詔與曹變蛟二人,後者一臉的憤怒之色,但還是按耐住心中的火氣,沉聲說道:“大伯,用不著與這些賤民置氣,這些人見識淺薄,怎能理解你為朝廷所做之事?”
“變蛟,去將那張紙撕下來,拿過來我看看,上面到底寫得什麼東西,惹得民眾義憤填膺,對咱們怨念頗深。”
看到大伯神情冷峻,面無表情,曹變蛟答應一聲,沒有再敢廢話,一蹬腳,輕輕一夾馬腹,驅馬上前,來到城牆邊緣,微微一側身,一伸手,幹淨利落的將宣傳單撕扯而下,快速掃視了一眼,神色隨之大變,變得極其難看,同時心裡又有一絲恍然。
“大伯,你看,難怪陝西的百姓對咱們如此敵視,規避咱們如躲瘟疫,不肯提供絲毫關於亂軍的訊息,原來問題出在這裡,有人妖言惑眾,誣陷咱們,致使咱們無法籌措到糧草。”
說話之間,曹變蛟驅馬快行了幾步,來到曹文詔的身前,將宣傳單遞過去的同時,繼續說道:“變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不僅是此城張貼有這樣的傳單,恐怕陝西大部分的地方都有相似的東西,妖言惑眾,敗壞咱們的名聲。”
然而,出乎曹變蛟的預料,看過宣傳單的內容之後,曹文詔的反應很是平靜,僅僅是皺了一下眉,沉聲說道:“這也怨不得別人,軍中的敗類實在太多,有的人還不如流賊,不僅搶劫百姓財物,還謀害百姓性命,汙之為亂軍,冒領軍功,才會致使黎民積怨。否則,僅憑這麼一張紙,又怎麼誣陷得了咱們?”
“可是,大伯,不管別人如何,咱們又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憑什麼栽贓陷害咱們身上?”曹變蛟一臉的不甘之色,氣呼呼的樣子。
“哎...變蛟,你還是不明白,還是太年輕了,兵者,詭道也。”曹文詔長嘆一聲,隨即面露凝重之意,轉而說道:“看來,咱們的對手還真是不簡單,不再是侷限於攻城略地、偷襲咱們,開始鼓動百姓,瓦解咱們在陝西行動的根基。”
“是啊,大伯,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情況將會十分不妙。”曹變蛟附和了一句,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進而繼續說道:“就算是咱們不怕死,戰鬥力再強,如果沒有當地人的配合,提供情報,為大軍帶路,咱們將會失去先機,再加上不能就地籌措糧草,咱們將會處於更加不利的局面,遠不是百姓對咱們敵視那麼簡單了。”
“變蛟,你說的不錯,時間拖得越久,越對咱們伯侄兒倆二人不利。”
曹文詔的神色愈發陰沉了,略微思索了一下,沉吟片刻,隨即命令道:“變蛟,立即派人將這個事情告訴洪大人,讓他好有一個準備,最好能夠有應對之策,咱們立即加快行軍速度,前往寧州。”
“是,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