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話不投機半句多,末將絕不會接受此計!”
這一刻,密室裡的氣氛極為僵硬,並未隨著何可綱的離去而冰消瓦解,有所緩解,反而更加壓抑起來。
與此同時,祖大樂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弄出一點動靜,觸怒了正處於爆發邊緣的祖大壽,這位堂兄絕對是一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幹,就連袁宗換也不敢管得太緊。
祖大壽忽然笑了,笑得很是詭異,顯得很是滲人,祖大樂更是渾身一個激靈,脊背直冒冷氣。緊跟著,前者更是悠悠問道:“大樂,關於這種辦法,你怎麼認為?同意不同意?”
聞聽此言,祖大樂為之一愣,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大哥,我贊同你的辦法。”
祖大壽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大哥,咱們祖家能夠在這遼東立足,靠的不就是族中人身居要職,幾乎佔據了軍中的半壁江山。靠的還有家族在遼東的實力,兩者相輔相成,不僅為朝廷所忌憚,更是皇太極拉攏的原因。”
“大的不錯。如果不是這兩個原因,你我兄弟早就被朝廷捉去問罪,補袁督師的後塵。”祖大壽適時地說了一句話,就沒有在語言,等待祖大樂後面的話。
“所以,大哥,咱們與皇太極拼不得。與何可綱不同,城裡的這些兄弟幾乎是咱們的全部家底,仰仗的所在。一旦拼光了,即便此次能夠倖存,活下來,朝廷一定會問責,被解除軍職都是輕的。若是朔及以往,整個祖氏一族都可能被抄家滅絕。”
“既然是這樣,大咱們該怎麼辦?何可綱可是副將,如果不能獲得他的同意,此計絕不可能成功。”
“嘿嘿...大哥,何必問我,你應該早就有了注意力了吧?”祖大樂若有深意的一笑。
祖大壽沒有再接話,安靜了下來,眼裡乎現寒芒,閃爍了兩下,冷冷說道:“何可綱那裡,就交給我了。兩天之後,我會修書一封,你和韓棟趁著夜色,從北門悄悄出去,攜著我的書信,與皇太極密談一下,看看對方的誠意如何?”
......
與此同時,登州吳橋,夜深之時,大雨滂沱,夾雜著飛雪,此時格外的寒冷。一陣嘈雜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呼嘯而至,穿梭於雨雪之間,“駕駕”的鞭策聲不斷,一隊八百人的騎兵猶如黑夜裡的幽靈,又忽然停了下來。
在騎兵隊伍的最前方,響起了一個爆喝:“怎麼回事兒?隊伍怎麼忽然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從後方飛奔而來一個騎兵,剛一停下,就急喘籲籲的說道:“啟稟將軍,不好了,後面的兄弟忍受不了寒冷和饑餓,就在剛才,忽然有一部分人撥轉馬頭,直奔旁邊的一座小鎮而去。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去弄一些吃的和穿的。而且,還有一些兄弟蠢蠢欲動,也想殺進城裡。”
聞聽此言,為首之人勃然大怒,當即暴喝道:“來人!跟我來,一起宰了那幫鬧事的狗日的,不爭氣的東西!”
這時,為首之人突然被人拉住,更有一個聲音隨之響起:“將軍,不可,那些兄弟也是實屬無奈。這些日子以來,朝廷的糧餉遲遲不到,兄弟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現在又遭遇如此極端天氣,做出這等有失理性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啊。”
為首之人放下了馬鞭,態度軟了下來,但還是說道:“李應元,你應該知道,咱們可是奉著孫元化孫巡撫的命令,前去救援祖大壽祖總兵。如果耽擱在這裡,貽誤了軍情,一旦追究下來,不是你我能夠擔待的起的。”
然而,李應元依舊抓著為首之人的衣袖,再次說道:“孔將軍,兄弟們連續兩天兩夜急行軍,幾乎沒有吃過幾頓飽飯。如果這樣殺向大淩河,將軍覺得,咱們有幾成勝算?”
為首之人不是他人,正是孫元化派去救援祖大壽的孔有德,登州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