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知府衙門的大堂上,除了李自成之外,其他人都是分站於兩側,跪在那裡的兩人正是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和福王朱常洵。
“哎~我說,你就是朱常洵?”
李自成饒有興致的問了這麼一句,身體幾乎是堆在桌案上,不斷地打量著朱常洵,面露譏諷之色,嘴角微微翹起。
“對......對....我就是......朱常洵......”朱常洵磕磕巴巴的回應道,身體抖若篩糠,害怕的根本不敢看眾人一眼,整個匍匐在那裡,身體縮作一團。
忽然間,李自成的神色一板,坐直了身體,面露怒容,寒聲斥道:“福王,你乃是朝廷親王,富甲天下,倉中米粟何其多?糧食堆積如山,放黴放爛,在如此災荒之年,百姓都已經啃樹皮、人吃人了,都不肯拿出毫釐賑濟百姓,你真是個好奴才,真真正正的守財奴。”
“在洛陽當福王二十多載,禍害婦女無數,橫徵暴斂,肆意兼併百姓土地,大旱之年,不思百姓之苦,不僅沒有減免稅賦,還比往年更重、更重,逼死無數善良之輩,你說,如果本闖王將你仍在大街上,交給洛陽的百姓處置,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李自成每說一句,朱常洵的身體就是一顫,害怕之意愈發濃鬱,心生一絲悔恨之意,如果自己早一點拿出一部銀糧作為軍餉何至於會有現在之處境?
尤其是李自成的最後一句問話,他再也忍不住了,聲淚俱下,連連求饒:“還望大王饒命,饒我一條狗命,本王願意拿出全部家財獻給諸位.......”
“哈哈哈....”
大堂上響起陣陣的大笑,立即打斷了朱常洵的求饒之語,劉宗敏都快笑出眼淚來,更是大聲嘲諷道:“朱常洵啊朱常洵,你的小命都捏在我們手裡,整個洛陽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你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籌碼?又憑什麼讓老大饒你?”
“我...我...”朱常洵早已是六神無主,沒有了主意,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一時語塞之下,隨之將哀求的目光投到了一旁的呂維祺,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大喊大叫道:“呂先生救我啊~!”
“福王,微臣的性命亦在頃刻之間~!”呂維祺掙了掙神色,一臉的哭喪,無奈地連連搖頭,身體忽然迸發出決絕之意,聲音拔高了幾分,隨之朗聲說道:“王爺,切莫向這些亂軍搖尾乞憐,你可是朝廷的親王,皇族的存在,不能失去皇族應有的尊嚴和錚錚鐵骨啊!否則,死後也不會被祖宗唾棄!”
這一刻,對於呂維祺的這一聲大吼,眾人都是眼前一亮,為之側目,佩服這份視死如歸的氣概,朝廷的那些官員還不全是軟骨頭。
然而,李自成卻是一笑置之,並未理會,而是大手一揮,喝道:“來人啊,將朱常洵拖出去,重責四十大板,隨後將他的腦袋給砍了,掛在洛陽城的城門上示眾,”
“大王,饒命啊......”
在一陣求饒之中,朱常洵被拖了出去,李自成卻是一陣恍然,腦海裡不禁浮現起了歷史上的那個李自成,攻下洛陽之後,那真夠血腥的,手段絕對是血腥而毒辣,將福王剁吧剁吧,就那麼做成了福祿宴,就是這麼想想,就讓人覺得驚悚,汗毛倒立,渾身一個激靈。
“我不如那個李自成,沒有他狠啊~!”
李自成暗嘆了一句,隨後恢複了心神,看向了呂維祺,淡淡地說道:“呂尚書,對於圍剿我們這些起義軍,你可是活躍的很吶,今日請兵,明日請餉,現在你又作何打算呢?”
呂維祺一語不發,耿直了脖子,頗有慷慨赴死之意。
“呵呵...來人啊,將呂尚書壓入大牢,明日在城西關周公廟舉行集會,和那些官紳一起接受百姓的公審!”
出乎眾人的意料,沒想到李自成會這麼輕松地處置了呂維祺,完全不像剛剛的那股氣勢,大有擇人而噬的架子。
第二天的上午,洛陽城的西關周公廟前,萬人雲集,無數的百姓在圍觀,在等待,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暢快之色,彷彿大仇得報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