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將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沉吟片刻,隨即才說道:“對於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需要請示皇上,才能給他們答複,滿總兵能理解咱們的難處。”
“是,將軍,我這就去告訴滿總兵。”
一個士兵離去之後,這名將軍轉而對身旁的副將說道:“看這架勢,皇太極應該不會硬攻了,他們那咱們的火器沒辦法。不過,咱們也不能懈怠。這樣,你在這裡守著,我去面見聖上,將滿總兵的請求告訴皇上。”
“是,將軍,您盡管去面見皇上,末將會守好德勝門的。”
......
德勝門的戰鬥結束,恢複了平靜。然而,北京城的硝煙依舊在彌漫,炮火聲依舊沒有停止,從廣渠門那邊傳來喧囂的廝殺之聲。僅從聲音來判斷,廣渠門的戰鬥更加慘烈!
廣渠門前,早已是亂成了一鍋粥,莽古爾泰的部隊已經與關寧鐵騎廝殺在一起。可是,場面雖然混亂與慘烈,從高處不難發現,關寧鐵騎的品字陣型猶在。
進退有度,保持著優勢。
莽古爾泰指揮的部隊分為三個攻擊梯次隊伍,第一隊和東南角的祖大壽陣營廝殺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隱隱卻又敗北之勢。漸漸地,祖大壽的大軍開始猛烈反攻起來,將後金軍打得連連後退,不斷向北潰敗,距離王承胤的陣地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後金軍的大後方,莽古爾泰正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神色越來越難看,不禁啐罵道:“瑪德,老子就不信幾萬人還打不過袁崇煥的兩萬關寧鐵騎!”
戰馬奔騰,雙方的騎兵膠著站在一起,就在這時,渾身狼狽的一個騎兵快速而來,停於莽古爾泰的身前,急切地說道:“啟稟貝勒爺,各旗的額真遭到祖大壽的猛烈反抗,越來越不支,馬上就要失去隘口的控制權。而且,袁崇煥在廣渠門的西北方也佈置了大軍,各旗的額真馬上就會遭到祖大壽與王承胤的兩面夾擊。貝勒爺,各旗的額真請求援軍。”
聞聽此言,莽古爾泰心裡就是一驚,沒想到多爾袞一語成箴,袁崇煥真的在廣渠門前擺了一個品字陣型。然而,戰局的緊張性已經容不得莽古爾泰多想,深知隘口的重要性。一旦隘口失守,就等於紮住了口袋,沖進去的第一隊將會全軍覆沒!
因此,莽古爾泰不敢多做遲疑,立即下令道:“通知阿巴泰、阿濟格、多爾袞以及豪格,讓他們與不斷潰退的一隊人馬會合,攻擊西北方的王承胤部,斬斷袁崇煥的左翼!”
“是,貝勒爺!”
當即,一個旗令兵答應一聲,隨即走出,揮舞著兩面小旗。
不久,後金軍的第二隊騎兵就像出籠的猛虎,向隘口沖殺而去。然而,沖過隘口之後,阿巴泰、阿濟格與多爾袞所部速度卻是絲毫不減,依舊沒有調轉馬頭,徑直向駐紮廣渠門前的袁崇煥陣營沖去,唯有豪格所部與第一隊會合,殺向西北方的伏兵王承胤大軍。
位於大後方的莽古爾泰,看到這一幕,頓時大怒,忍不住的呵斥道:“好一個阿巴泰,居然不聽本貝勒的命令!此戰過後,非得治你個違約之罪!”
這一刻,沒有一個人言語,眾人心裡都清楚,明明是阿巴泰、阿濟格與多爾袞三位貝勒同時違約,莽古爾泰之所以單單問罪於阿巴泰,無非是公報私仇,假借違約之名,實則一雪當日在漢兒莊之恥,阿巴泰與濟爾哈朗一起威逼他和代善,為何將皇太極堵在汗帳之中?
盡管心有此意,但莽古爾泰還是有大局之觀,並未立即發作,而是靜靜地騎在馬上,靜待戰局發展,看看阿巴泰、阿濟格與多爾袞為何違背自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