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也微微怒了,沉聲直呼她姓名。
她才顫抖著回過身來,那削尖,灰敗的小臉,那看向他的目光——他的心瞬間竟像被什麼利物一剜,然後挑起皮肉,深深鈍鈍的疼。
回來兩個月了!
與南疆一仗,助東方文朗爭奪皇位的戰爭已經在南疆打響,南疆,現在亂得不成樣子。
戰事時互有勝負,南疆其實不比異族十八部悍烈,這場仗卻難在,應東方文朗所求,不能折損了南疆的兵力,要贏又不能重創對方,南疆軍兵卻是往死裡而拼。
但這場戰爭,他想的反不如一個女子多。
他早有部署,再難,也一定能拿下!
會不斷做這個夢,也許因為夜裡她不在他身邊。
她還是像往日一樣,每天為他煮茶,陪他批閱奏章,他們一起用膳,有時會到麗華宮陪他母妃用膳。
她與他母親的關係改善不少,他的母親似乎也開始慢慢喜歡上她。一切似乎向著極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回來以後,她一直沒有與他同~床。
不說歡愛,他想抱著她睡,她也拒絕了。
她晚晚宿在濃華殿。
戎蘭亭向他請罪,說帶二人離開之時,遇上追兵,打鬥中,他一時不慎,致使她讓人推下高坡,傷了手腳。
若說開始是她所提到的手腳斷折問題,掐下的一堆藉口,說怕他壓到她云云,後來,他再看不出她的推拒,那他確就是她口裡往常笑罵的“呆子”了。
琳琅的醫術極好,及時幫她接了斷骨,她的復原情況甚好。她不想與他同房,她在避他。
皇帝臨幸妃子,均有記錄,以便核查子嗣等等,郭太后知二人恩愛,曾私下問他兩人為何二月不同房,他只淡淡推說兩人身上都有傷。
實際上,若算上出宮前那段日子,他與她已沒有歡,愛將近三月。
那段時間,她多憂患,急出了病,身子多有不爽,他雖想要她,卻擔憂她的身子,遂沒有碰她,但那時,夜夜同寢而眠,這兩個月,卻分開了睡。
他再也無法忍受。他習慣了她在他身邊,分去他一半枕蓆。他厭惡與他人共眠,在愛上她之前,他從不在後宮妃嬪寢宮過夜,妃子侍完寢以後,他會回儲秀殿,她改變了他,現在卻來推拒他,不嫌遲嗎?他本不同意分房而睡,卻折在她的一個委屈的眸光之下。
也許,像一些人說的,他對她真是驕縱過頭了。他今晚就要她!還要她的實話!
他想了她兩個月了。他甚至沒有到任何一個女人的寢宮裡去,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去做。
兩個月,這確是他最後的底線了,他起~床穿衣,早有內侍進來恭敬待命。
“皇上?”
“擺駕濃華殿。”
濃華殿。
將被子重重蓋在臉上,半晌,璃憂把被褥摘下,盯著床帳發怔。回來快兩個月了,匆匆到年夫人那裡走了一趟,便回了來。
睡不著,沒有睡意,像這兩個月的每一晚,她今晚依舊睡不著,一閉上眼,便是那天可怕的噩夢。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窒息般的絕望,琳琅開的寧神的藥也不管用。
她還服了避孕的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