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翹心裡一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受傷——”
慕容謹之的反應就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猛地打下她的手,迅速的離開床邊,好像躺在床邊的人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隻隨時都能吞噬掉他的怪物。
可就在他推開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見她眼中浮現上來的擔憂,以及被拒絕後傷心的神情。
慕容謹之知道,自己再次傷害了她。
忍住想要安慰她的衝動,慕容謹之猛地轉身,大步的走出去,當巨大的房門被關上時,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殿外,仍然是喧囂熱鬧的,而內殿卻悄無聲影,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餘翹收回手,將失而復得的玉墜牢牢的握在手心。
慕容謹之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他覺得自己深陷在一場沒有硝煙,看似不會贏的戰爭中,他必須很努力的對抗拒心裡那股騷動,翻騰,以及對那個女人的渴望。
一邊抗拒,可是每次見到她時,他又幾乎要溺斃在她的溫柔之中,從一開始算計她,他從未有任何猶豫與心軟,可是現在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躊躇不決。
徘徊在愛與厭之間,那種感覺幾乎已經快要逼瘋他了,所以最近幾天暴躁的脾氣,讓他像是惡鬼一樣,對著每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咆哮。
回到京城的夏卿暫時還沒有送回來任何訊息,慕容謹之身處行宮中,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暴君,嚴厲到專制,甚至不時與身邊的人產生衝突,但是在餘翹面前,他又變成了一個懦夫。
慕容謹之無法面對餘翹的溫柔,所以只能逃避,他將自己的寢殿徹底讓給了她,自己反而是住在前殿偏房裡,沒日沒夜的處理從京城送來的奏摺,要不就是在火盆前來回踱步,遇到想不通的就胡亂的抓頭髮,滿眼都是血絲。
可是,就算是做的嚴密,也會有弱點的,大雪停止對那晚,依然心煩意亂的慕容謹之,終於是抵抗不住身體的疲憊,坐在寬大的龍椅上閉上了眼睛。
火盆裡,星火跳躍著,深夜,一道纖瘦的身影踏過月色,走進來,穿過寂靜的大廳,無聲無息的走到龍椅旁。
幾乎就在那道人影出現時,慕容謹之就已經醒過來了——他仍是閉著眼睛的,雙手垂落在龍椅兩邊,手裡卻握著一柄刀。
他聞到了那陣馨香,比雪蓮還要清淡的香味,卻比任何花香都要讓人難忘的氣味——
慕容謹之全身緊繃著,就算是緊閉著眼睛,也能察覺到靠近那人的遲疑,來人的指尖悄悄的帶著試探性的輕輕觸控著他的發,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後,才放心。
那軟軟的手指,帶著輕微的顫抖,撫過他的下頜,最後來到他的脖子上,那道因為狩獵騎馬上不小心剮蹭到樹枝上留下里的傷痕。
她輕輕撫過那道傷痕,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去,幾滴眼淚一下子落在他的肌膚上,本想要阻止她繼續下去,可是卻無能為力。
他聽見了她的聲音傳來:“我真的不是白璃憂——我不知道你經歷的一切——”她的聲音很低,卻比滿朝大臣站在面前高呼萬歲還有有力,也深深的震顫了他的心,讓他的防備一下子土崩瓦解,“能給我機會補償你嗎?”
大雪再次覆蓋千葉全境時,德珠麼麼給了她一條紅繩,她將玉墜重新綁在了紅繩上。
而現在行宮中的人,因為慕容謹之對她的態度而改變了很多,除了德珠麼麼會依舊指使她做活之外,大多數的人都從冷漠,鄙視轉變成畏懼,躲避,也不敢再輕易的欺負她。
後來的日子裡,餘翹也能感覺到慕容謹之態度中一點一滴的軟化,他面容上雖然依然冷硬,口吻疏離,可是黑眸中已經不再有攝人的氣勢,他不願意接近她,接受她的觸碰,可是到了夜深人靜時,以為她已經入睡後,站在床邊,無聲的仔細用手=手指描繪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每晚,她都能聽到他的嘆息,每晚,她也在等待那個隨時可能落下里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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