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李莽沒了妻子,又是做爹又是做媽,任那說媒的踏破門檻,也堅決不娶新妻。
就這樣整整過了五年,將那孩兒拉扯到八歲,突然有一天,一個賣花女來到李府門前。
那賣花女當時還是個年方二八的小閨女,頭戴一朵餘容花,明眸閃動,巧笑嫣然,雖鮮妍明媚,卻又衣著襤褸,當真是讓人又愛又疼惜。
李莽那日回來,忽見這賣花女在府門前,便笑道:“小娘子來錯地方了。我一介粗人,每日與血與肉為伍,實在不需什麼風花雪月。”
那賣花女輕笑:“官人,既說得出這風花雪月,必識得這風花雪月。你不需要,你心下珍惜思念之人未必不需要呢!”
說完竟自行進了門。
再出來時,她已梳起髮髻,成了新娘。
“蘇伯,那李莽五年未娶,為何卻娶了那賣花女?”
白溪巖聽到此處,眉頭一皺,問那老者。
老者眯眼嘆了口氣,道:“我家就住李府對門,也曾跟人起鬨,一起去李府問過那李莽。你道李莽說甚?”
“蘇伯請講。”
“他說這位娘子天真無邪、一身浪漫。她總是誠信祭拜死去的吳氏,每日都要採摘新鮮花朵放於她靈位前,並稱贊李莽和吳氏之間的伉儷情深。”
杜水縈在旁嘆了口氣。
聰明女人啊!這道行,嘖嘖……
那老者繼續道:“他還說,這位娘子個性可人,雖已及笄卻還是孩童天性,極為親和,連他那小兒李緲都十分聽從於她。因此,這李莽才下定決心,另娶新妻。”
“哦,是這樣。”
白溪巖以扇擊左手掌心,思索了一會兒又道:“那這新婦後來去了哪裡?”
“那位娘子不讓城中街坊幫忙將那李莽入殮,說什麼要帶去哪個地方找神醫看看能否續命。她態度堅決,我們想著這是人家的家事,旁人不好插手,也就沒管了。”
“哦。那李莽的孩兒呢?城志中寫的是失蹤?”
白溪巖又問道。
老人家猛然一驚,站起道:“說起那孩子,當日我們只顧著震驚和傷心,竟不曾留意!”
白溪巖也站了起來,眉頭一皺道:“那孩子當日並不在旁?”
“不在。”
白溪巖皺了皺眉,又迅速恢復神色,示意老者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