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巖將杜水縈和大漢們的屍身帶回月上城的時候,全城都轟動了。
原本因為惡劣環境而待在冰屋中的人都奔了出來,在屋外廣袤而又潔白的天地中不知所措。
死去的大漢們再也聽不到親人的痛哭,也感受不到他們手的溫度。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人們本來還在僥倖地想著是否已逃脫了魔族的掌心,卻被這當頭一擊弄得木了起來。
掌管城中事務的老人將魚叉往地上一插,抖著一臉花白的絡腮鬍子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們要和那些魔族決一死戰!”
月上城中的“小山頭”們常年風裡來雪裡去地討生活,明顯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個個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將手中魚叉高高舉起又重重放下,口中喊道:“決一死戰!”
白溪巖眸光一轉。
決一死戰?
恐怕不會這麼容易。
果然,一位身寬體胖的女子走了出來,正是今日杜水縈重新施治的那爺孫家的主母。
“這位公子,你娘子怎的也死過去了?難道也是被魔族所傷?”
白溪巖眉頭一皺:“是。”
“咦?那她和你可真是命大呢!你完好無損,她只是受了傷,可我們月上城卻突然沒了這許多人!他們可都是每家的主心骨啊!”
說完竟哭了起來,用厚實的手背一下下擦著鼻涕和淚水,揩在那油膩膩的獸皮外衣上。
“節哀。他們沒有法力,因此……”
白溪巖雖然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情,嘴上卻毫不客氣。
月上城的素人們卻都有些生氣。
有法力了不起?沒法力的就該死?這擺明看不起他們素人嘛!
偏偏此時那女子突然神經質地嚎了一句:“不對!家主給我們設了謎障,不可能這麼快被發現的。那女子不是醫聖麼?醫聖還會被人傷成這樣?她不會自己治療嗎?”
說完“咚”地一聲對著管事的老人跪了下來,把地面都震得顫了三顫。
“主事伯伯!自從這些人來了之後,便出了許多變故,我看他們根本就是魔族的同夥!他們是故意裝成要幫我們,其實就是藉機把魔族帶進來。你看那醫聖明顯沒有用心醫治,不然為何我家爹爹和孩兒又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