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嘆道:“東西倒是不難收拾,難的是……”
難的是剛經營的人際人脈,就這麼棄了,有些可惜。
這一走,不知何時回來,再回皇城,怕要物是人非了。
“帶不走的,可以留下。”蕭溍說道。
宓月聽懂了蕭溍的意思,“我這就去辦。”
宓月匆匆離開後,定安侯也匆匆來了,他的轎子比蕭溍的馬車慢了許多,緊趕慢趕,這才趕到。
定安侯顧不上急出來的一頭大汗,進了書房就急著說:“王爺,怎麼就突然要就藩了?這一去,只怕我們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您想想辦法,現在就進宮去,沒準還有挽回的餘地。”
蕭溍坐了下來,讓定安侯也坐下,說:“舅舅莫急。”
“我能不急嗎?我都急死了!”定安侯哪坐得住?就跟熱鍋裡的螞蟻一樣,在書房就轉起了圈子。“剛佈下的一個個計劃,剛拉攏的一個個官員,剛散下去的大筆錢財,全部白費功夫了!還有以前的辛苦經營,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一下子就回到了從前……不,比從前還要糟糕!”
從前時處境再難,但名份在那裡,誰都越不過去。
如今被驅逐出皇朝,連名份都要丟失了!
定安侯的心,難受得跟被貓爪抓了似的,既痛,又難受。
蕭溍見定安侯那焦急的樣子,竟然笑了下,說:“以前該怎麼做,以後就怎麼做便是。”
“怎麼能一樣?”
“一樣的。”蕭溍說道:“就像以前那樣,不管不理不問,低調做人,不參與任何爭鬥之中——”
蕭溍想了下,說:“就當作我放棄了那個位子,消極以自保。”
“哪有這麼簡單。”定安侯想到以前蕭溍年幼的時候,那段困難的日子,“我只怕保護不了他們。”
跟著蕭溍的,還有一些官職不高,家世不顯,隨便一個罪名都能被滅了滿門的小官員。
蕭溍顯然已有了主意,“他們若是願意,可隨我去豫國,我手頭正需要人手。”
管理一個藩國,需要的人手多了去,那就是一個王廷。當年荊王上朝,底下的官員最多的時候,比皇朝上朝的官員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