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卯時,所有人便集齊了隊伍自午門浩浩蕩蕩地駛出來,都是皇家的儀仗只有打頭的那一駕車輦恍然若一個小屋般寬敞,後頭的那些明黃車輦形狀規模都是一模一樣的。
大臣的車架隨行在後,臨得近的一早便趕來了,遠一些的在行進中自動加入進來倒是有條不紊。
道路兩旁有京城守衛開道,因著時辰尚早路徑也偏僻這一路的阻礙也少。
裘彩擷倒是謹記著李梵音的話一路上都強忍著沒有掀開車簾去看,他們的車輦和天家御駕之前尚有一駕車輦,裘彩擷眼珠子轉了轉,捅了捅同行的李梵音的胳膊。
“咱們前頭還隔著一車呢,我瞧了半天都沒見人上去,是誰呢?”
李梵音原先正看著書,被她這麼一拐整個冊子扭了一下。車輦裡頭空間不小,即便是兩人都躺著中間還能睡下一個人去,如今她這一舉動顯然是不想叫他安靜了,李梵音索性收了冊子同她談天。
“打頭的是天家,其後是太子,再然後才到咱們。”
裘彩擷聽了覺得意外,“太子不是……那怎麼還駕車輦來著?”
李梵音將小冊子捲成一卷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天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這廝近來倒是滿身的好奇。”
這話裘彩擷是千百個不服氣的,“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合該說說你近日問的如此懈怠了?昨日同我玩兒了一下午的彈珠,都沒有自己個兒的事兒嗎?”
況且後來李瑜尋她去瞧新做好的鞦韆也被這廝尋個理由拒絕了,卻也沒提要李瑜加入一起玩彈珠的事兒,整得她夾在中間很是尷尬。
李梵音摸摸鼻子,覺得這是無辜捱了一頓指責,面上表情是說不出的委屈,“前日還怪我早起便見不著人了,夜間還要會客。沒成想才陪著耍了一日便嫌棄起我來了,阿彩,你這麼說心虧不虧?”
是有些虧!
裘彩擷自己都認了,不過這事兒和太子的事兒本質上區別可大,“別說這個了,太子的事兒可大可小,你如今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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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梵音回答得無比篤定且很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裘彩擷怒其不爭,噴噴地往另一側轉頭,“你這般說話我不服,回頭我便尋我阿爹去,不與你一處了。”
李梵音叫她當真小嘴翹得老高,且做出的姿態同她豔麗面容一點兒都不搭配,不由掩著嘴站起來。這下可好,裘彩擷原本就只有兩三分的怒意被他這混不在意的模樣硬是激到了十分。
她心中不悅自然瞧著李梵音也醜了幾分,當即道,“你待我不好,我這就要下車找我阿爹。”
說著便手忙腳亂地要出去,本是穿了一身宮裙的裘彩擷在晃動的車輦裡站都站不穩,更遑論出去了。被李梵音用力扯了一把便跌回來了,那廝便這般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你說說你,還沒怎麼樣呢就氣咻咻的,往常你可不是這般模樣,還是說我事事遷就你反倒是將你寵壞了?”
李梵音眉眼清明俊秀,未及冠是以鴉青色的頭髮披了一身只在發頂上虛虛綰起來一部分。如今這麼不喜不悲地瞧著她,裘彩擷只覺得這廝像是在世神佛似的,看得人很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