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2班的教室裡,周徵言趴在課桌上,頭埋在臂彎裡,開始無聲的落淚: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種病?為什麼,偏偏是他?
宋文靜見她一直趴在那裡,又默不作聲,就拍著她的後背,問她怎麼了?
周徵言仍把頭埋在臂彎裡,似乎,她已經開始學會了剋制,再也哭不出聲來,她只是聲音悶悶地回:“沒事,沒事。我只是,突然間想哭而已。”
心有千般痛,卻不能為外人道。
和慕容暄平日裡的來往,她總是帶了些剋制的——因為他們年少柔弱,沒有物質條件,無法去爭取觸手可及的感情;況且,都快要考試了,這個階段也不適合談感情。
可是,她那麼在乎他:他那麼愛笑,那麼溫柔,那麼好看,和她那麼談的來。
明白蒼天一直不公,卻不明白蒼天會如此不公。
為什麼得這種病的是他?
她不想就此失去他。
華燈初上,周家的客廳裡,周徵言木著一張臉,歪在沙發上,心事重重地拿筷子搗著碗裡的飯。
她,吃不下。
以前,讀文章的時候,關於那些因為傷心或是什麼而導致的食不下咽的描述,她就很不能理解。可是,今天,她想,她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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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是真的沒有胃口,真正的——食不下咽。
“言言,今天怎麼了?一天都不見你說話?”
母親也察覺了她不同往日的沉默,詢問裡,帶著濃濃的關懷。
“......”
女孩兒沒有立刻回答,想到少年得的病,她又想哭了。
過了一會兒,她努力壓了壓情緒,才開了口:“媽媽,我同學,就是慕容暄啊,他得了......腦瘤......”
周徵言喉頭哽咽,又有了想要落淚的感覺——為什麼病的是他呢?
不是不想保密,可這件事,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母親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不大的客廳裡,忽然一陣壓抑的沉默,連空氣都似乎有了一種滯重感。
“這個病,可是個不好病啊。”許久許久,母親說了這麼一句話。
但她的話,周徵言卻已無法再接下去。
注:不好病是這一帶老人們的口語,就是“治不好的病、絕症”之意。)
……
——其實,周徵言在告訴了母親少年的病情後,她就馬上後悔了。
從母親說那句‘不好病’的語氣,女孩兒就知道,有些話,有些秘密,還是放在心裡的好,一旦說出來,就會變了樣——甚至是,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