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緊閉著嘴唇,露出了驚駭的神色。王寧安只是淡然一笑,他太瞭解文人貪天功為己有的本事了。是先有了大航海,還是先有了文藝複興,是先有殖民化,工業化,還是先有思想啟蒙?
稍微想想,就知道哪個更重要!
所謂的社會學,九成九都是解釋一個階段的世界現實,而非創造引領……說到底改變世界的是實幹家,而不是嘴炮家。
所以再多的大師,再繁榮的思想,十裡洋場,舞跳得再好,觥籌交錯,名媛才子,多麼瀟灑,也擋不住機槍大炮,鐵蹄踐踏……
王寧安是個很現實的人,他早就看透了文人偷天換日的鬼把戲,滿臉不屑,文彥博用力哼了一聲,“就算你說得對,又能如何?終究是你一個人而已!”
“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麼意思?”文彥博焦急問道。
王寧安哈哈一笑,“寬夫兄還不知道嗎?因為朝廷吏治改革,要充實進來一大批官員,科舉也要調整……所以啊……以後的歷史,不會讓你們寫的!”
“你,你……”文彥博激動起身,卻忘了自己坐在馬車上,腦袋碰到了車頂,疼得齜牙咧嘴。
“王寧安,你這是作死,早晚有一天,所有計程車人都會找你算賬的!”
“那又如何?我會怕嗎?寬夫兄,最好你別在其中,不然啊!”王寧安在脖子上,用手比劃了一下,文彥博只覺得渾身一寒,再也不敢多說。
回京之後,陸續有各藩國派遣使節趕到,無不攜帶著厚禮,另外宋庠、張方平、龐籍,三位總督,也派遣人員,進獻金銀土産。
別以為只有文彥博會榨油水,這幾位下起手來,一樣黑得不得了,總計,一共有500萬貫,另外還有10萬苦力,其中光是從倭國,就弄來了5萬。
人才、勞工、物資、經費……全都湊齊了,終於可以開工了!
就在這時候,範純仁突然找到了王寧安,他臉色鐵青,很不高興。
“師兄,你到底管不管?”
王寧安吸口氣,“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不是小晏,他在徐州強徵土地,激起民變,居然把老百姓劃入豪強名冊,要給遷居到倭國,實際上就是逼著老百姓去死!這麼大的事情,能坐視不理嗎?”
王寧安也嚇了一跳,他急忙從範純仁的手裡,接過了一封血書,上面詳細記述了徐州推官晏幾道,為了徵地修鐵路,殘害百姓事宜,下面是一堆血紅的掌印!
王寧安深深吸口氣,“堯夫,你先告訴我,這是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