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同了,趙允弼親自跳出來,那就怪不得人家無情了。
“唉!”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息了,趙允弼腦子迅速轉動,到底誰能幫自己呢?
陛下不在西京,太子年幼,太後和皇後又遭到重創,到底是誰能出來主持公道?
趙允弼思索良久,也沒有可以託付的人!
“爹,西域來信了!”
一籌莫展之時,趙宗景突然來信,趙允弼是大喜過望。
他一把奪過來,抽出信紙,仔細看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一半的時候,手腳已經冰涼了。趙宗景沒說什麼廢話,他只是建議老爹,站在太後一邊,維護宗法體統,不能算錯,但是既然敗了,就不要折騰,更不要魚死網破,螳臂當車,一定要接受懲罰。他最後建議老爹,立刻上書請辭,請求朝廷革去王位,收回宗正官職,貶為庶民,閉門思過!
“逆子啊!”
趙允弼氣得把信都給撕碎了,你丫的是我的兒子,還是我的仇敵?
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老夫沒錯,一點都沒錯?
我絕不會低頭,誰也不能讓我低頭!
“去,傳我的命令,召集所有在京宗室子弟,我們要去議政會議,去政事堂,去皇宮,討一個說法回來!”
趙允弼來了倔脾氣,他一掃剛才的頹靡之色,沐浴焚香,換上禦賜的蟒袍,拿出王爺的全套威風,在客廳端坐,等著所有宗室子弟聚集,然後就一起去拼命。
等了一個時辰,又過了一個時辰,從中午等到了天黑,對不起,一個人也沒來!
在京的宗室子弟非但沒有響應,趙允弼還得到了訊息,有人居然主動請罪,說他們參與了毆鬥,罪在不赦,請求朝廷看在他們受了奸人蠱惑,年幼無知,給他們一條出來,他們一定改過自新,做個安安分分的好人!
“唉!”
趙允弼愣了,他猛地抓起茶杯,摔得粉碎,接著又把能看到的瓷器都給摔了……老頭子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昏倒!
沒出息,真是沒出息!
你們是趙家的子孫,血脈何等尊貴!
你們怎麼能輕易認輸,怎麼不爭氣啊!
不但不爭氣,還把自己給賣了,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趙允弼破口大罵,可罵道了最後,也沒有了勁兒,冠也歪了,袍子也髒了,心氣也耗光了……趙允弼呆坐了一個晚上,他終於明白兒子為什麼來了那麼一封書信。
經過這些年的變法,宗室早就不值一提了,那些文官勢力強悍,又頂住了太後的壓力,連帶對皇權的敬畏都弱了三分。
人家不怕皇帝,還能怕你們幾個宗室子弟嗎?
唉!
這就是自取其辱啊!
轉過天,趙允弼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政事堂,親手交上了辭官革爵的奏疏,還不等朝廷處理,直接掛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