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六部中,除了禮部尚書蘇轍之外,其餘全都調整了一遍。
政事堂當中,以蘇頌領銜,接下來還有五位宰執,依次是司馬光、範師道、韓維、陳升之、呂惠卿,除了呂惠卿之外,其他都是以前留下的老牌宰執。
經過權衡之後,司馬光繼續留任,依舊是次相,而韓維卻被調到了殖民部……此前醉翁歐陽修和賈昌朝都已經上書,以老病為由請辭,趙曙慰留之後,也準許兩個人辭官,空下來的殖民部,韓維接掌。
很顯然,這個安排等於是把韓維邊緣化了。
理由也很明顯,這一次雲州的案子,雖然還沒水落石出,但是薛向曾經是韓家的人,而韓家被貶去西夏之後,儼然西夏第一大家族,從雲州攫取財富的商人之中,韓家也有份。
把韓維從政事堂調走,有利於整個案子的徹查……
前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蘇頌就完成了全盤的人事排程,看起來有些眼花繚亂,但是調整之後,大家夥卻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好一個蘇相公,有些手段!
……
“其實啊,最厲害的還是咱們師父!”
呂惠卿和章惇湊到一起喝酒,兩個人就談了起來。
“子厚,你還記得一年度之前不?處置了東南士紳,師父也調整了百官,那一次的安排就非常奇怪,把你塞到了兵部,把我弄到了都察院,還把曾布放到了工部……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現在我才懂,師父是為了今天佈局!”呂惠卿充滿了敬佩。
章惇喝了一口氣,十分感嘆,“誰說不是,師父有威望,有手段,他把誰安排在什麼位置上,都要老實幹活,好好表現,爭取人盡其才,拿到應得的位置……結果呢,師父把這個權力讓給了蘇頌,讓他能快速收買人心,穩定朝局,真是深謀遠慮,我們是愧不能及。”
“你錯了,師父最初未必想的是蘇頌,只可惜那個王大國舅,把他爹坑了,要不然一定是王相公入主政事堂,反正對我們來說,倒沒有太多的差別,子容先生比起拗相公,更好一些!”
“是更好欺負吧?”章惇笑嘻嘻道。
“別胡說!”呂惠卿立刻呵斥道:“子厚兄,我可提醒你,子容先生現在是首相,他的本事可不差,小心你的烏紗帽!”
章惇連連搖頭,“吉甫,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你甘心做一個末位宰執嗎?你就不想再進一步?”
呂惠卿氣得拍桌子,“你還想坑我是吧?上一次就是你推著我去搶什麼首相,告訴你,這一次我不會上當了,更何況我前面還有好幾個人呢!”
“什麼好幾個人!”章惇喝幹了杯中的酒,冷笑道:“就一個司馬君實而已!我也提醒你,別看他拿的票不多,但是他手下的那幫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可要小心著。”
呂惠卿當然知道章惇沒安好心,是故意推著他和司馬光拼,但是既然上了擂臺,就躲不開。
權力就像是杯中的酒,到死也戒不掉的……
京中的朝局迅速變化,讓人目不暇接,而雲州的案子,也波瀾翻滾,出了大事情——王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