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文貴一時句塞,小心翼翼的看著殷學正,頓了好片刻才小聲回道,“是惜薪司的掌事太監陸公公。”
“竟是惜薪司的人,好,很好。”
殷學正陰森森的一笑,嚇得段文貴雙腳一軟,險些癱軟在地,幸得孫欲及時伸手扶了一把,才沒狼狽的栽倒在地。
知曉前事的人都知道,龍行衛有多恨惜薪司的那幫狗太監。
先帝當政時,因對龍行衛的信任有所防備,特賦予了常往來於皇城內外的惜薪司太監於監視之職,監視的主要物件正是龍行衛。
十年前大野圃一案,龍行衛大換血,勢頭因此大減。那幾年裡,惜薪司可謂春風得意,權勢幾乎凌駕於龍行衛之上。甚至有三年獨立了出來,被人稱為內廠,雖然辦事場所仍在惜薪司所屬之地,但行事卻是直接對聖上負責。要不是因為後來,當時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也就是內廠的直接領導人,不知原何被先帝猜忌,流放出宮,內廠也隨之被撤。這個由太監組成的內廠,估計就能取代了龍行衛的職責。
那麼如今的龍行衛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所以,只要是龍行衛的人,都本能對惜薪司的太監極是仇恨。
段文貴卻非龍行衛的人,他身屬順天府,任通判之職,分管著刑堂訴訟。只因暗地裡接了龍行衛的賄賂,做了龍行衛的暗差,為龍行衛暗中提供各方訊息。又因為官職過小,才會在殷學正面前稱一聲屬下。
所以,他無法和龍行衛的人感同身受,卻也多少知道這中間的問題,所以回答得很是戰戰兢兢。
“惜薪司的人都問了什麼?你細細說來?”
段文貴見殷學正沒有牽怒,暗舒了口氣,定了定神,細細回道:“惜薪司只來了兩人,一個就是掌事的陸公公,還一個是他的隨從。具陸公公說他來是為了私事,所以不便多帶人。說是因為他在天香閣有股,雖然不管事,但也幫著外地的侄兒在那都某了差事。而他有一個小侄兒,其相好不巧正是服侍花折的兩個小丫頭之一。花折出事後,她身邊服侍的那兩個小丫頭也跟著著了罪,現在就被關押在順天府的牢房裡。陸公公說,他那小侄兒為這求到了他這裡。他來此就是想私下問問順天府,花拆既然被抓到了,她的罪是否審清了,她身邊的那兩個小丫頭都是不知情的,無辜得很,可否放了人回去。”
殷學正聽聞,冷冷一笑。他知道內宮十二監的掌事在天香閣都投有股份,這是上邊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沒什麼好說的。可,來此是私事?理由真真充分得緊,自個就沒想過,就為了一個小侄子在妓妨的相好,花折被抓的當天就急哄哄的親自跑來尋問,面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又太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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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的罪,你們順天府審清了?”
“沒有,”段文貴急急回道,“今晨剛押回順天府,都理著逃亡的事,哪來得及問許多。”
“花折的逃亡,是有人暗中相助?”孫欲突然問道。
“是,”段文貴點點頭,“但花折否認認得助她逃亡的人,更否認殺了郭全。”
“我查驗過,郭全身上雖有多處刀傷,可致命的那一刀,極其乾脆利落,是出自習武之人的手。那妓子花折會武?”孫欲又問道。
段文貴搖搖頭:“我們各方面都試過了,她不可能會武。”
殷學正又是一聲冷笑:“既然知道人不是妓子殺的,你們順天府要如何定罪?”
段文貴一時沉默,良久才緩緩回道:“府尹的意思,此案太過蹊蹺,放著兩天。兩天後就自認順天府無能,把人上交刑部。”
殷學正輕笑挑眉:“兩天後就上交刑部,你們順天府倒會避事。”
段文貴一臉的尷尬,只能額首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