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秦思揚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到後來,他只覺得,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使出千斤之力,都像是要抬起座巨型鐵山一般。
身上手上腳下包紮好的傷口,專心的疼痛起來。低頭一看,絲絲殷紅的鮮血,一點一點的滲在了衣服上,從外面已能清晰的看到。
已是深秋之季,為了驅寒秦思想身上套了三件衣服。說是三件,其實也是一套,一件交領中衣一件立領中衣和一件圓領長袍。都是他離開宣化時,韓齊海贈與他的衣裳。
如今裡外三件上衣都已被血溼透,他不知自己身上究竟流了多少血。再加之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一點東西,肚子‘咕咕’的不斷的抗議。他只覺得渾身乏力,身子似要斷裂般,根本不聽使喚。
可比起身上劇烈的疼痛,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內心深處的煎熬,那因柳雙離突然被人強行帶走而產生無限恐懼感。
因為無法忍受這份煎熬和恐懼,就算每向前邁一步都有如受刑般的刺痛,秦思揚還是一步不停的向前邁著步子。
前面還三條岔道,一樣的洞口,通往不一樣的方向。
為什麼還是這樣的路啊?秦思揚仰著頭一步一步向前探看著,朦朧中,他有些絕望了,因為他感覺這個地方就像是最初他看不見柳雙離的那個岔路口。
難道,他走了這麼久,竟一直在原地轉圈圈,而且現在又轉回了頭?
“雙離——”秦思揚低低的喚了一聲,突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待秦思揚醒來時,首先看到的是高高繪於巖頂的一幅幅巖畫。
巖畫上用著粗細節條畫著一些的奇怪的動物和人物,瞧著像是人們的狩獵和勞作,且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看來他還是在洞中,而這如迷宮一般的洞穴,還有一定的歷史啊。
秦思揚皺了皺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怎麼會突然暈倒了,而這裡又是洞中的什麼地方?
其實自一醒轉過來,秦思揚即感覺到這裡有著暖暖的氣流盈繞滿室,決不會是他暈倒的那個洞窟。而可以再次證明的是,自己躺著的地方,軟軟的,用手摸去即知這是一鋪厚實的被子。
顯然,他正睡在一鋪床上。
更顯然,他是被人給救了。
而救他的人又是誰呢?
是韓齊海派來保護自己的那兩個討厭的傢伙?
秦思揚這麼想著,動了動身。可身子軟軟的。根本使不上一點勁。
他喪氣的微側過頭看去。見床邊上點著一盞小小的燭燈。
燈亮如豆,只能照亮他睡之地七八尺寬的範圍。
秦思揚正自疑惑。
一股誘人的燻肉香味,隨著流動的暖氣陣陣傳來。
隨之‘呵呵’的大笑聲突的響徹整個,秦思揚舉目看去。卻見三面的巖壁上,都掛著一盞燈,把這不大的洞窟照得雖說不是很亮,卻也能看得清晰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