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光芒遍撒大地,驅散了薄霧,略有些溫意的晨光照耀下,映出了一片青綠碧翠,如同一塊巨型瑩玉般,彷彿在微微發光的武當山。
鳥雀聲鳴鳴,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草木的清新香味,沁人心脾,直入肺腑。
雖現才是晨初,已有幾許遊人揹著包裹,緩緩渡步登山,各處星羅棋佈的道觀裡,道士道長門,也開啟大門,開始練上晨起的功課拳腳。
在一派安詳的氛圍裡,在那蜿蜒曲折如同龍盤的山道上,正有一行人穿過一個個涼亭,沿著亭臺樓閣,石階走道,信步而下。
觀那一行人,俱是身手矯健靈活,精氣神或蓬勃,或沉穩,或內斂,各有獨特,俱是不凡,相互聊著往山腳處山門而去。
說來也怪,一行人也不見多大動作,只是平平邁步,偏偏走得奇快無比,恍若縮地成寸,一段路只需眨眼就過,當真是奇怪至極。
此乃麒麟步,是八卦掌步法中最高深的一種,依靠腳蹼兩塊大肌肉的鼓勁,和腳指抓地,快速,短距離向前移動,縮短擊打的距離,一行人這是已經把麒麟步練上了身,才會如此舉重若輕,宛若縮地成寸。
“國家又派人來了,說是希望我們各派,能坐下來和和氣氣,好好談談,儘量能重歸於好,同氣連枝,最好可以合併起來,唉……”
出言的乃是一老道,滿頭銀髮,偏偏皺紋極少,看起來面板細密緊繃,宛然一副鶴髮童顏之態。
一個看起來十五歲的小道童立刻回道“資善師伯,他們都來過好多次了,哪次有效果的?咱們武當數十派,百多年的嫌隙,說消除就能消除麼?談何容易呀!”
“呵呵,小月玄說的是,多少年的事了……就不知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有看到嫌隙消解的一天……”
“不過,現在時代變了,或許……真有可能也說不一定吧。”
月玄聞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走在前面的月清耳朵動了動,回過頭來“師傅,要不了多久了,不久的將來,定有人站出來,掃除積弊,清理百年的所有嫌隙。”
彷彿在堅定什麼,語氣誠摯無比,話內顯得信心滿滿。
資善聞言撫須,深深的看了月清一眼,笑著說“若是如此,那便是真是大善了”
不錯,這一行人正是準備出山的月清,月玄兩人,其餘都是想著來送一下二人的,與他們交好的,金蟾,清虛,太和三派道人。
剛剛說話的鶴髮童顏老者,乃是太和門主,武當德高望重的前輩之一,資善道人。
時光匆匆,一載如水而過,現已經十五歲的月玄,小臉顯得眉清目秀,要是去掉道袍,卸下道髻,就似觀音菩薩坐下金童一般,端的是十分可人。
而已十七歲的月清,倒顯得越發的沉穩了,頗顯俊逸,頭挽道髻,髮絲垂至肩頭,臉常含笑,帶著幾分出塵氣。
對上月玄,卻越發的像個大兄長似的。
一年來,兩人都成長了不少,現已是準備下山而去,遊歷天下,增長見聞了。
眾人各自行的飛快,不一會兒,便已經來到了武當山,山腳下的山門處,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看著前來送行的許多熟悉面孔,月清強行壓下這一瞬間,心中忽然湧起的諸多情緒,朗聲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幾位師傅,師兄,師弟,就送到這裡吧,接下來,我們自去便是了。”
小師弟月玄,這時也顯得情緒低沉,既有離開從小生活,熟悉地方的不安,又有著壓抑不住的,對外界,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略一躊躇,月玄當即也上前,一一與各位師長道了別。
與此同時,這邊月清也已道完了別,再看了看眾人,二人接過送行師兄手中拿著的行裝,轉身離開了武當山腳下,漸行漸遠……
身影逐漸淡去,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眾人皆是感慨良多,唏噓不已……
“十年磨一劍,不知,這劍的鋒芒,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