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雯雯又斟酌了一下該用什麼詞彙表達“關系”這個曖昧的詞彙。“師生。我領他的助學金,上他的經原課。他還帶我去實習。”
“有過私下單獨的交流嗎?”
“有過。”
“多麼?”
“挺多的。”
“說什麼?”
“最開始,他問我的家庭情況,有沒有人在複海,對未來的打算。他說我有目標,有規劃。後來,就是學習和實習上的一些事情。”
芒芒猶豫了一下,問了這個有些敏感的問題:“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的關系?比如,身體上的接觸之類的?”
鄭雯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握筆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她寫:“沒有。如果,正常握手不算的話。”
這和芒芒的預期差的太多。芒芒靠到椅背上,盯著鄭雯雯的眼睛看,企圖看出一些在說謊的不對勁。但鄭雯雯很坦然地看著她,那坦蕩蕩的樣子甚至看的芒芒都有點懷疑自我。
這和她在衛生間裡見到的,縮著身子的女孩子大不一樣。
鄭連小聲對舒隊說:“什麼情況?不可能吧,現在我們查的幾個方向,都指向唐奕可能長期存在性侵女學生的行為。她不知道她爸為什麼去殺唐奕,難道她爸和唐奕有私仇不成?還是,她和馮書林的爸爸當年那樣,收了錢?”
記錄員求助地看了看芒芒。芒芒無奈,又問了幾個例行公事的問題,見女孩沒有改口的意思,只好中止了筆錄,把記錄交給鄭雯雯簽字。
舒隊搖搖頭。“舒昌一直跟她一起,應該不會有機會收錢辦事。也許,她並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也許,她認為說出來沒有意義。但只要她不想說,我們也沒法往下多去問什麼。”
鄭雯雯從房間出來,被引領著走了出去。她穿一件白色的衛衣,配一條淺色牛仔褲,瘦瘦小小的背影走到門口,和舒昌一起消失在夜色裡。
“明天上午有課?”
鄭雯雯點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吧,坐地鐵打車都行。”
鄭雯雯點頭,輕輕拉住舒昌的衣角,跟著他進入地鐵站最後一波晚高峰的人流裡。
接下來,來的人是侯華苓。
關於侯華苓具體的身份,說法有三種。普通同學覺得,她是唐老師的女朋友。侯華苓自己說,她是唐奕的未婚妻。而唐奕的家人則堅決地表示,唐奕只是個好玩的“孩子”——把三十好幾的男人稱作“孩子”真的讓刑偵大隊的諸位都扶了扶眼鏡——而侯華苓只是現在感興趣,玩一玩而已。
芒芒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勁來,就迎來了下一個人物。侯華苓穿著黑毛衣和皮裙,蹬著深灰色的皮革長靴,眼睛還在發紅。
香水味讓芒芒很想打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