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黑,像惡魔降臨。
電話又響了。
“喂。”
“能下來,聊一聊嗎。”
“不用了。”
“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可以商量。因為,我不明白——”
不要問我,我也不明白。
“我不會下來的。你快點回去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輕快點的語調。“就當,一切都結束了,時空重啟好了。”
鄭雯雯掛了電話。她走出宿舍,在走廊上找到了一處窗戶。她站在側面,可以看得到宿舍大門前發生的一切,但對方看不到自己。
少年不甘地仰起頭,又低下來,在這松柏附近來回踱步。他的腳步很快,雙手插在兜裡,來來回回焦躁地動個不停。
雪開始落下。
落在少年粗硬的頭發,落在少年的藍色外套。
雪慢慢大了。
少年停住了腳步。好像要在這裡站成雪人。
雪花飄在他的臉上。出來的急,他沒拿帽子,沒戴圍巾,沒佩手套。
他沒把羽絨服自帶的帽子戴上去,而是感知著雪花融化的感覺。
一朵又一朵,從容不迫地消磨著少年等待女孩迴心轉意的耐心。
晚上十點鐘,孟楠揹著貝斯回來,戴著耳機,聽金培達的《road to freedo》。她從西邊的路口轉過來,因為路上風雪的緣故,走路像一陣風,只想快點趕到宿舍裡去。
她恰巧看到少年低垂著頭沿著朝東的路離去的身影。
“舒昌?”孟楠喃喃地念出了這個名字,不由得停了下來。
少年走的很慢。影子短短的,卻很沉重,好像在地上拖拽拉扯著他一樣。
算了,都走出這麼遠了,就不去叫他了。孟楠搖搖頭,走上大門前的臺階刷卡開門。
“孟楠?”樓長拉開小窗子,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