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阮語慌慌張張應了一聲,站起來,剛走出去兩步,一低頭看見校服上那個“夏”字,瞬間腳步停住了。
她猶豫了再猶豫,終於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了:“思思,能不能請你幫我……幫我去辦公室把作業拿來?”
方思浣一打量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她又因為校服不好意思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能幫你的都沒問題,但你不能今天一天都不出班門呀?一會兒還有課間操呢,全校同學都得下去,會有巡查員在各個樓層檢查上操率的,你沒有特別的理由,不可能留在班裡的。”
唐阮語低著頭咬嘴唇。方思浣說的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也確實沒想好能怎麼辦。
方思浣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算了,我先去幫你把作業拿來吧……哎?要不然,阮語,你裝病,我去幫你請假?”
唐阮語慌忙搖頭,小臉都白了,道:“不行不行!我……我不會騙人……”
方思浣聳了聳肩,拍了拍她說:“沒事,我瞎出主意,你別太在意。反正,總有辦法的。大不了明天我找個藉口,向家裡借點錢,幫你頂過這陣就行。”
唐阮語糯糯道:“思思,你真好,但是我不能麻煩你……我晚上一定想辦法把字跡給洗掉……”
方思浣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太在意,匆匆忙忙出門去辦公室了。
她剛走沒多久,羅成禮立刻一臉曖昧地湊近唐阮語,嘿嘿問她:“唐阮語,你校服……是溫延夏的吧?”
唐阮語沒說話,只是白著臉搖了搖頭。
羅成禮雖沒有再追問,卻是明顯不信的。
而唐阮語心裡也明白,大部分看見這件校服的人,心裡都認定了她和溫延夏一定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曖昧關系。
這個風潮在唐阮語被迫出教室門去操場上做課間操的那一路上,達到了頂峰。
雖然有方思浣幫她遮掩,雖然很多人並不能直接從一個“夏”字看出什麼,但是很快,就有閑言碎語從不知哪個來源宣揚開了:
“看見那個長得特別顯小的女生了嗎?她和那個據說剛剛轉到星光班的男生關系……噫~~~”
“哎???是溫延夏吧??我聽說他特別厲害,剛來學校就跟校長拍桌子,還和時樂章打架來著!”
“這都不算什麼!溫延夏是個特別厲害主播,人氣上百萬!沒想到他是這個審美……”
“男生不都喜歡這樣的,看上去像小白花似的……就高二那級花,不就這款……”
“嗨,他倆不會長的!溫延夏那種肯定是玩玩就膩的,身邊不會缺女生的……”
這一路,唐阮語就這樣聽著過來了。方思浣一直有點生氣,卻又不敢直接去找那些說閑話的人惹事,只能一直輕聲寬慰唐阮語。
但是唐阮語卻比她預料的要鎮定許多,因為唐阮語一直在心裡默默跟自己說,不要在意這些話。她改變不了別人的想法,索性就不要去聽了。
這個做法還是有效果的。當唐阮語站在課間操佇列裡時,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平靜了。
直到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懶懶地說著:“讓一讓,只有我能和她站在並排。”
彷彿是風暴從平靜之中醞釀而出,瞬間席捲了天地,唐阮語恍恍然明白了:
自己的心還是亂掉了,亂得彷彿是一隻小白兔,撞進了大灰狼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