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下雪了。”
“我不信,佳佳,求求你醒醒,不要再睡了,我們該上學了,我們還要努力學習考一個大學呢,求求你起來吧。”陳知搖晃著沈芝佳的胳膊,但那胳膊已經毫無生氣,僵僵地擺在那裡。
“佳佳,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們還沒一起看海呢,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來承受這些。”
“佳佳,你疼不疼啊?你流了好多血。”
“沈芝佳,你給我起來,換我去死,你回來好不好?”
沈芝佳是個話嘮,但這一次,她再沒有回應陳知一個字。
陳知很想看看佳佳的臉,但她不敢掀開那白布,掀開它就意味著佳佳真的死了。
她內心掙紮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掀開。
她一直哭,哭了很久很久,好像把她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她後背的傷口已經滲出血來,褚小英見狀只得將她拉回病房。
江哲比陳知醒的晚,他醒來後第一時間就問李城陳知怎麼樣,李城告訴他陳知已經醒了,說她和寧宇扭打的時候摔在一堆廢鐵上,後背割了很多傷口,縫了一些針,後腦部撞到了牆上,醫生說會有點後遺症,可能會頭暈什麼的。
江哲又問:“那沈芝佳呢?”
“沒了。”
李城平靜地回了兩個字後,別過頭去看向窗外。
少年的喉結在抖,眼眶也悄悄的紅了。
病床上的江哲痛苦地閉上眼睛,眼睫顫動,滿臉都是悔恨。
兩人沉默了一會,李城開口道:“聽到你進醫院的訊息,江叔叔特別著急,一直陪你到手術結束,你沒生命危險了他才走的,你傷的不輕,膝蓋,鼻骨,肋骨都有一些骨裂,右手食指直接骨折了,不過這些都不致命,最重要的是腹部那一刀,還好紮得沒那麼深,再深點你小命都不保。”
“嗯,我的傷不要告訴陳知,她問起就說我沒大事。”江哲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彷彿這一切聽起來讓人害怕的傷都不在他身上一樣。
李城說:“有必要騙她嗎?”
江哲:“我應該聽她的話,不再打架的,現在這樣的局面都是我造成的,我沒臉再見陳知了,我也對不起沈芝佳。”
李城:“你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要是沒有陳知,你也不用做那些。”
江哲沉默了一會,說:“寧宇被抓了嗎?”
李城說:“出事那天晚上警察就把寧宇給抓了,他們接到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說寧宇藏在縣裡的一個黑旅館裡,他們過去就把寧宇抓個正著,順便把黑旅館也給處理了,多虧了那個舉報電話,要不然還真不好找他。”
江哲點頭,說:“抓到就好,寧宇的仇人那麼多,這是他的報應。”
兩人說著,不知什麼時候,陳知已經走進來站在了江哲病床的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