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該想到的——自己的衣服套在夏憬身上，根本是月光給冰雕披了層紗。
袖口要卷三折才能露出手腕，褲腳拖在地上像綴著星塵的裙擺。最要命的是領口，鬆垮垮露出半截鎖骨，神級紋章被布料摩擦得泛紅，反而比赤裸時更蠱惑。夏憬邊走邊將銀發束成低馬尾，發繩是慕煜腕間褪色的戰術綁帶。
“這他媽是‘流浪向導’？”炊事班的新人哨兵打翻了湯鍋，“說是月神私生子我都信！”
“這……這是流浪向導？”醫療組的向導少女捂住心口，“古籍裡說的雪妖就是這樣的吧？”
火光照亮夏憬側臉的瞬間，營地陷入詭異的寂靜。
兩年實驗室生涯將他雕琢得愈發非人：篝火將他銀發鍍成流動的月華，深灰色作戰服鬆垮垮掛在肩頭，露出的一截脖頸比輻射區的積雪更蒼白。墨藍瞳孔沉澱著鎏金碎屑，所有人都盯著他眼尾那抹淡金，那是精神力過載時毛細血管破裂的痕跡，此刻卻像神祇描金的淚痕。連踩過泥濘的軍靴都像踩著水晶屐。
有個年輕哨兵突然開始流鼻血，被同伴手忙腳亂按進雪堆降溫。又有年輕哨兵失手打翻湯鍋，滾燙的湯汁在雪地蒸出白霧，卻無人理會——
“瞳孔異化率至少80……”醫療組的女向導喃喃道，“這種級別的向導怎麼會沒結合熱？”
慕煜的電磁鞭抽裂了腳下的凍土，飛濺的冰碴驚醒眾人。暗雷踱步到夏憬身側，獠牙上還掛著某個偷拍者的通訊器殘骸。
“慕上將。”夏憬微微蹙眉，戰術綁帶束起的低馬尾掃過慕煜手背，“說過要低調。”
伽淩撞了下納蘭手肘，吐了吐舌頭：“這能叫低調？蘭蘭你看沒看到？夏憬走出來的瞬間，老張的機械假肢都過熱宕機了。”
雪狐雲影甩了他一尾巴，納蘭盯著夏憬鎖骨下的紅痕：“他的精神烙印不對勁，好像是……”
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納蘭臉紅了紅，在心裡默默吐槽了幾句自家煜哥的流氓行為。
晚餐時慕煜的佔有慾達到了頂峰。
新來的哨兵捧著能量棒湊近，青澀中帶有明顯的討好：“請、請問，您、您需要熱可可嗎？我帶了私藏的巧克力粉……”
暗雷的咆哮與電磁鞭的嗡鳴同時炸響。慕煜攬住夏憬的腰往後帶，能量棒被鞭風切成碎渣。年輕哨兵跌坐在雪地裡，看著被釘入凍土的電磁鞭尾端距離自己褲襠只有三厘米。
“他的飲食由我負責。”慕煜碾碎巧克力粉包裝袋，深褐粉末飄散如毒霧，“懂？”
夏憬突然伸手接住空中的粉末，指尖沾了些許湊近鼻尖。這個充滿孩子氣的動作讓慕煜瞳孔驟縮——兩年前在完成清掃工作的時候，夏憬也會這樣偷聞蛋糕香氣。
“82可可脂，混了榛果碎。”夏憬舔掉指尖殘粉，鎏金瞳孔泛起漣漪，“儲存不當，氧化了。”
整個營地響起吞嚥口水的聲音。慕煜扯下披風裹住他，咬牙切齒道：“你故意的。”
銀發向導仰起臉，月光在睫羽間碎成銀河：“《塔憲章》第29條，未結合向導有權接受任何哨兵的好意。”
慕煜沉默，慕煜不語，慕煜決定直接將人給裹起來，看得更緊。
夏憬捧著壓縮餅幹縮在裝甲車陰影裡，慕煜就用披風把人裹成繭，只露出小半張臉。偶爾有膽大的哨兵想來搭話，卻都被暗雷給直接叼著那人後領甩出三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