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早就知道父親在找您？”慕煜仍不肯松開懷裡的向導，轉頭看向二十年未見的母親。
雲殊的白鴿停駐在夏憬肩頭：“應該說，我一直在等你們找到真正的進化方向。”她的目光掃過海面上漂浮的克隆艙殘骸，“強制覺醒是慕寒厲的執念，但真正的進化......”
“是選擇。”夏憬突然接話。他的指尖還纏繞著慕煜的戰術服系帶，“就像哨兵與向導的結合，從來都不是匹配度決定的。”
夏憬的唇角揚起清淺的弧度。
這是慕煜第一次看到他毫無陰霾的笑容，鎏金紋路在晨光中流轉，比量子風暴更令人目眩。
“慕先生。”夏憬突然用指尖戳他心口，“你當年說想負距離......”
慕煜直接把人扛上肩頭：“現在就去實踐。”
“等等！”雲殊扔過來個金屬盒，“夏夏的新身份卡，g博士說塔的舊檔案......”
“燒了。”慕煜頭也不回地走向海岸，“他現在只需要一個身份。”
夏憬在顛簸中勾住哨兵的脖頸：“慕太太？”
黑豹的尾巴差點打結。慕煜的耳尖紅得滴血，聲音卻兇巴巴的：“知道還問！”
潮水溫柔地漫過沙灘。
塔尖的白鴿雕塑舒展羽翼。伽淩和納蘭的吵鬧聲，賽厄被強制治療時的抗議，還有g博士修改資料的鍵盤聲，全都混在帶著鹹味的風裡。
慕煜把夏憬按進剛建好的樹屋時，向導突然抵住他的胸口：“你父親......”
“在海底和量子計算機下棋。”慕煜扯開戰術服領口，“母親說等他學會尊重生命，再考慮減刑。”
夏憬的指尖順著鎏金紋路滑到心髒位置：“那你的......”
所有話語都被吻封緘。
黑豹和白鹿的虛影在樹屋頂端交頸，雷光與冰晶在晨霧中折射出彩虹。當慕煜終於放開幾乎窒息的向導時，發現夏憬掌心攥著個天鵝絨盒子。
“本來準備慶功宴......”向來冷靜的向導難得結巴，“但......”
慕煜直接咬開盒蓋。兩枚素戒安靜地躺在黑絲絨上，內側刻著交織的雷紋與冰晶。
“套牢了。”慕煜把稍小的那枚推進夏憬無名指，“這輩子都別想逃。”
夏憬低頭咬住另一枚戒指，舌尖擦過慕煜指尖：“你也是。”
朝陽完全躍出海面時，新的世界開始運轉。
塔的廢墟上長出嫩芽，覺醒的人類學會控制力量，而某個樹屋的防噪音屏障足足開啟了三天——用伽淩的話說，那倆人的精神體共鳴比量子風暴還可怕。
“但這次，”納蘭把烤焦的魷魚塞進伽淩嘴裡，“是甜的。”
極光永遠駐留在新生的電離層裡，像一道溫柔的傷疤。
每當夜幕降臨，人們總能看到黑豹與白鹿的虛影掠過星空，雷光與冰晶落成細雨，滋養著戰後重生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