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遲了。
海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十二座倒懸的訊號塔破水而出。
慕煜的瞳孔映出塔尖的裝置——那是用母親的白鴿精神體改造的相位轉換器。
“雲殊的精神波長...居然能穩定到這種程度...該說不愧是她啊……”慕寒厲的虛影在消散前露出痴迷的微笑，“我終究還是贏了......”
全球警報在同一秒響起。
夏憬的鎏金紋路突然爬滿臉頰。他踉蹌著跪倒在冰面上，白鹿虛影在極光中痛苦嘶鳴：“共鳴反噬...所有向導都在承受量子過載......”
慕煜抱住顫抖的向導，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形成防護罩。他看清了夏悚瞳孔裡的現狀——在曾經塔所有的監控畫面中，覺醒的普通人正撕咬自己的手臂；安全區的每一條的街道上，新生的哨兵用骨刺貫穿同伴的眼球。
太平洋的海水在量子共振下沸騰，黑紫色的浪濤被極光映照得如同熔化的金屬。
慕煜的電磁鞭纏繞著雷暴，劈開不斷湧來的精神鎖鏈，可每斬斷一根，就有更多從海底刺出，如同活物般絞向他和夏憬。
“夏憬！”慕煜低吼，黑豹暗雷的虛影在他身後炸開，獸瞳緊縮成線，精神力場全開。
夏憬的銀發在輻射風暴中狂舞，冰藍色的瞳孔倒映著天幕上扭曲的極光。他的指尖流淌著鎏金紋路，白鹿霜凝的虛影踏空而立，鹿角綻放出刺骨的寒霜，凍結了襲來的精神觸須。
“量子糾纏已經啟動。”夏憬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刀刃般鋒利，“他在用我們的精神力波長作為引信……全球的哨兵和向導都在被強制共鳴。”
慕煜的戰術目鏡上閃爍著所有安全區內暴動資料——a區、101nove.區……無數普通人被強制覺醒，卻在精神撕裂中陷入瘋狂。
“那就切斷源頭。”慕煜的嗓音低沉，雷光在掌心凝聚成刃，“我們去毀掉真正的訊號塔。”
“沒用的。”夏憬搖頭，鎏金紋路順著他的脖頸蔓延至臉頰，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訊號塔只是投影，真正的核心……是我們。”
慕煜的瞳孔驟然收縮。
海浪在腳下炸開，慕寒厲的虛影浮現在極光之中。他的半身已晶體化，脊椎處的黑色增幅器閃爍著不祥的光。
“你們終於明白了？”他低笑，聲音像是金屬摩擦，“量子糾纏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除非——”
“除非我們消失。”夏憬平靜地接過話。
慕煜的指節攥得發白，黑豹暗雷的虛影在他周身咆哮，雷暴不受控制地炸開，將周圍的海水蒸發成霧。
“不可能。”他咬牙，嗓音嘶啞，“我不會讓你——”
夏憬突然伸手，指尖貼上他的側臉。鎏金紋路順著觸碰蔓延，像是電流般竄入慕煜的精神圖景。
“這不是犧牲。”夏憬輕聲說，“是坍縮。”
慕煜的呼吸一滯。
——精神圖景深處，黑暗哨兵的焦土戰場與向導的冰原世界在此刻重疊。
慕煜的雷暴席捲冰原，夏憬的寒霜凍結焦土。兩人的精神力在碰撞中交織，黑豹與白鹿的虛影在極光中糾纏，雷光與冰晶炸裂成漫天星辰。
慕煜能感受到夏憬的精神觸梢纏繞上來，像是藤蔓般紮根進他的意識深處。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知過向導的存在——夏憬的記憶、情感、甚至是那些被刻意掩藏的痛楚，全部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見夏憬站在實驗室的玻璃艙內，無數導管刺入他的面板，鎏金色的血液被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