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委屈地嗚咽一聲，大腦袋拱進向導懷裡，尾巴掃落了一盒草莓味營養劑。伽淩手忙腳亂接住滾落的金屬罐，陽光般的笑容裡透著討好：“蘭蘭，這是夏憬特意給你留的——”
雪狐突然炸毛躍起，尖爪劃開罐體。粉色的糖霜濺上納蘭的作戰服，伽淩的灰狼趁機舔去他鎖骨上的甜漬。
“嘖！別舔！”納蘭推著伽淩的灰狼的腦袋，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伽淩的這頭灰狼有的時候比哈士奇還要傻，真的不是檢測錯誤？
納蘭的長鞭捲住他後領拖進倉儲室，雪狐一爪子拍滅全息螢幕：“你先把上個月弄壞的離子炮拼回去！”
“你們兩個。”慕煜的聲音從休息艙飄來，帶著饜足的沙啞，“要拆飛船的話就給我滾出去拆。”
夏憬正蜷縮在慕煜的軍裝外套裡，指尖捏著塊融化的巧克力。冰藍色瞳孔映著舷窗外流轉的星雲，精神觸梢無意識纏繞著哨兵的手腕，就像白鹿輕輕地用鹿角勾住黑豹的尾巴。
“現在傷口還疼？”慕煜的犬齒輕輕碾過他後頸癒合的腺體，熔金紋路在掌心流淌成暖意。夏憬搖頭時，銀發掃過哨兵結痂的咬痕：“比b12區的恆溫艙舒服。”
伽淩抱著維修箱蹭到艙門邊，灰狼頭頂亮起全息投影：“煜哥！隕石帶東南方檢測到廢棄空間站，要不要......”
“要要要！”納蘭的長鞭捲住伽淩的腰拖進駕駛艙，“你要是再跟你煜哥貼這麼近，小心被雷劈成烤狼肉！”
慕煜低笑一聲，雷電在指尖凝成梳子，慢條斯理梳理夏憬打結的發梢。向導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冰霜在兩人掌心凝成模糊的圖案：“你母親教的那個字，我寫錯了十七次。”
熔金紋路遊走過冰晶，在空中勾勒出歪斜的“煜”字。
慕煜的呼吸突然滯住——那些被父親清除的童年記憶裡，母親實驗室的玻璃牆上總有用霧氣畫的稚嫩筆跡。
“原來是你啊。”雷電梳齒沒入銀發，慕煜的吻落在夏憬突起的脊椎骨，“難怪每次我擦掉水痕，隔天就會出現更歪扭的字。”
貨艙突然傳來巨響。伽淩灰頭土臉地鑽出零件堆，手裡舉著半截機械臂：“蘭蘭你快來！這好像是慕將軍當年用的型號！”
納蘭的雪狐正蹲在生鏽的醫療艙上，爪尖戳開全息屏：“慕雲殊，黑暗哨兵計劃首席......這是你母親的私人空間站？”
慕煜的精神力場陡然震蕩。
黑豹的利爪按在全息日誌的啟動鍵上，泛黃的影像中浮現出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正彎腰給培養艙裡的銀發孩童喂草莓蛋糕，熔金紋路在指尖若隱若現。
“小憬今天學會寫‘光’了。”慕雲殊的聲音穿過二十年光陰，“等小煜回來，你們可以一起......”
夏憬突然攥緊慕煜的衣角。冰晶在睫毛上凝結成珠，向導素裹著冷香滲進哨兵暴戾的記憶裂縫：“她餵我的第一口甜食，是摻了鎮定劑的蜂蜜。”
慕煜的雷電化作絨毯裹住兩人。
黑豹叼來鏽跡斑斑的童話繪本，扉頁上留著孩童的蠟筆畫——戴護目鏡的小哨兵牽著小小的向導，頭頂是用紅色蠟筆塗改過無數遍的“慕煜&夏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