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英扯著幹裂的唇:“欣安,你能陪嫂子喝點酒嗎?”
陳欣安很能喝酒,人送外號“喝不倒”,這麼多年來在喝酒上她幾乎沒有醉過,但除了她離婚那次,那是她唯一喝醉的一次。
她點頭。
褚小英從廚房櫃子裡拿出一瓶白酒。
她舉著酒瓶:“我平時都喝白酒,你可以嗎?”
“可以。”
陳知剛開始在屋裡沒睡著覺,隱約聽見外面客廳有談話的聲音,她聽不清媽媽和姑姑說了什麼,她蒙上被子哭了半宿,哭到最後體力不支了才勉強睡去。
按照監獄那邊的說法,陳建安是自殺。
其實早在陳知高考前,陳建安就已經死了。褚小英接到這個訊息時差點暈厥,她和陳欣安一起去了津南市監獄,然後就是走流程,屍檢,出鑒定。
陳建安患有焦慮症加中度抑鬱,服刑期間又得上了偏頭痛,但他生前一直懇求監獄方將這些對家屬隱瞞,雖然監獄那邊安排了醫生竭力治療他,但效果微乎其微。
他就是不想活了,可他還是硬生生挺了快四年。
是為了陳知。
為了等女兒高考完。
咬舌自盡,舌頭腫脹回彈,阻塞氣管,窒息而亡。
爸爸他該有多疼啊。
陳知不相信爸爸會無緣無故的得了抑鬱,一定是什麼原因致使他這樣的。
也許……
幾天後。
吃完晚飯,陳知站在廚房水池前刷碗,褚小英則負責收拾餐桌。
陳知微微督了一眼媽媽,隨即開口道:“媽媽,我明天想去縣裡找我高中同學看電影。”
褚小英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她轉身,用著審視的眼神看著陳知說:“哪個高中同學?你是不是要和那個江哲出去?媽媽跟你說過多少遍,離那個江哲遠點遠點,你還要去找他,你還聽不聽媽媽的話了!”
褚小英說到最後幾乎是喊著的。
媽媽突然變得暴躁,陳知有點被嚇到了。
她連忙緊張的解釋:“媽媽,不是江哲,是莊小涵,我高中室友,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給她打電話,讓她跟你說。”
褚小英默許她打電話。
陳知擦擦手,撥通小涵電話,放了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