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聽完也有點慌了,急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綁架盛六爺?”
王德皺著眉頭苦著臉“唉”了一聲:“我哪兒知道?管他呢,趕緊讓盛六爺先跑吧!”
老鴇本來脫了一隻鞋在椅子上盤腿坐著,這下慌得連那隻鞋都顧不上穿,光著一隻腳就往外跑。
她剛跑出茶房,迎面正好撞上趙四海和馮才亮帶著一堆人,手中都提著鋥亮的鋼刀準備往二樓沖。
老鴇一看見趙四海,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敢情這幫人這次是來報仇的。她撲身上前就擋住了趙四海,站在樓梯口伸開兩只胳膊,不給趙四海上樓,顫聲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趙四海一把將老鴇推到一邊,手指頭點著老鴇的鼻尖兒說道:“少管閑事!我可警告你:這沒你的事兒。老實回房裡喝茶吃瓜子,不叫你別出來!”說完抬手一招呼,就往樓上沖。
老鴇急得無法,伸出兩手死死揪住了趙四海的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咬著牙說道:“不許去!你上去咱們都得死!你知不知道那姓盛的老爺是誰?我告訴你,他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連祿親王都不敢惹的大人物!”
她接著就把看見李祿如何對李瑁畢恭畢敬的事說了一番,最後用塗了鮮紅手指甲的手指頭點著趙四海道:“那房間裡還有祿親王,你上去是不是找死?啊?!”
老鴇這番話倒真是把趙四海和馮才亮震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站在原地都不敢上去了。
趙四海暗道:“若真如此,今天就太他媽的倒黴了!且不說那姓盛的是多大的官,祿親王咱可惹不起。他要真在上面,那就是找死了。”
趙四海猶豫的功夫,樓下這場混亂卻碰巧被樓上的一個人看在眼裡 此人就是李祿的貼身隨從孫倌。李瑁、李祿和李瑢在柳如煙的房間裡喝茶聊天,不多時把茶喝了個精光,孫倌是出來續茶的。
他樓梯剛下到一半,聽見趙四海和老鴇在樓梯口的爭吵,就站在樓梯柱子後面,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完全,然後悄無聲息地又上了樓,茶也沒有續。
孫倌重新回到柳如煙的房門口,端著茶壺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有人叫進去,他推開門,站在門口對李祿道:“王爺,剛才王府來人,說夫人有幾句話讓小的轉給王爺,還請王爺出來說話。”
李祿聽罷瞧了瞧李瑁,李瑁聽是人家的家事,便沒多問,點了點頭。
李祿退身出屋,關上房門,沉聲問孫倌:“什麼事?”
孫倌引著李祿往離房門遠些的地方又走了幾步,才壓低聲音道:“王爺,小的剛才聽到……”便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對李祿講述了一番,而後道:“他們像是要抓聖上,卻並不知道聖上的身份。那老鴇管聖上叫盛六爺。除此之外……”孫倌聲音更低了,“除此之外,那幫土匪聽說王爺您在屋裡,不敢上來。”
李祿聽完“哦?”了一聲,神色略有意外:“還有這等巧事。”
孫倌兩眼瞧著李祿,悄聲答道:“誰說不是呢。”
李祿從袖子裡緩緩掏出一方青色的絲緞手帕,輕輕地擦了擦手,低垂著眼簾像在思索。
片刻後,他忽然對孫倌招了招手,孫倌立刻湊了上去。
李祿在孫倌耳邊低語了幾句,孫倌聽完,垂手應道:“小的明白,王爺放心。”
李祿將那方青色絲帕塞回袖中,回到房間。屋裡李瑁正在跟李瑢閑話,見李祿回來,李瑢笑著問道:“三哥,三嫂怎麼了?”
李祿淡笑道:“我難得出來一會兒,她卻病了,要我趕快回去。”他對李瑁施了一禮,面露歉意道:“臣怕要趕回去看看內人,不能陪皇上了。”
李瑁微笑道:“你夫妻二人情深意篤,朕很是羨慕啊。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