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可夠了,不帶你這麼為難人的,人家郎大人多老實,可沒像你那般多想的。”
年甜恬笑了四爺一句,這人越是上了年紀越是心眼子小,什麼醋都要瞎吃一番,且還沒剛在一起的那二年大方的,不過倒也知道四爺這是越發在乎她呢,年甜恬心中沒什麼不滿的,只是覺得又好笑又無奈罷了。
四爺睜著眼睛說瞎話,愣是不承認自個兒有為難人的行徑:“誰說爺為難他郎世寧了,爺不過是友好的同下頭愛卿說話罷了,既是他都說了那褶子和寶石的數了,爺數一數又何妨,他若是錯了爺還能叫人提點他一句,若是畫錯了便不好了。”
年甜恬笑著斜了四爺一眼,心說要是郎世寧真數錯了,只怕四爺更是要不依不饒地打破砂鍋問到底呢。
你為何數錯?
是算術不好還是有旁的緣故?
那旁的緣故是什麼?
可是剛剛盡看娘娘去了,沒好好準備畫畫呢?
娘娘也是你能多看的?真真大膽,再看爺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這日日相處久了,有些話且不消得說年甜恬便知道四爺如何想的了,四爺還說她那性子時而陰雨時而晴呢,說話也總帶著股子勁勁兒的味兒,且看四爺如今也不比她年甜恬好到哪兒去呢!
玩笑幾句年甜恬便拉著四爺去換下這身衣服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忒不是人穿的了,尤其是束腰束的,著實叫她悶氣的厲害,五臟六腑都搓到一塊兒去了似的,這衣服裡三層外三層的也厚重,布料亦是沒她夏日裡穿的絲綢和絹紗來得涼快。
好歹她領子開得大些,袖子也不算長,坐下廊下被小風一吹也還算涼快,可看四爺卻是比她難捱多了,不僅穿著長袖,肩上還搭著披風,頭上的假髮更是帶勁兒,年甜恬只一把將四爺的假髮呼嚕下來,四爺那汗珠便直往下掉。
且都如此難捱了竟還有心思瞎吃飛醋呢,倒也是個厲害的。
稍作擦洗換完衣裳,這都未時半了二人才用上午膳,天熱便適合多用些清爽的,葷菜便也沒點幾道,只一道糖醋魚和一道八寶鴨罷了。
剩下的便盡是素菜,許是餓了的緣故,也許是這菜盡是出自圓明園菜園裡,日日用山泉澆灌長大,故而透著股子鮮甜,兩個人吃嘛嘛香,一碟子酸筍絲極得二人喜歡,放在平日也不過是一道尋常開胃小菜罷了,今兒四爺和年甜恬難得高興著,竟還因為這菜賞了膳房五十兩銀子。
甭管銀子多少,能叫萬歲爺和娘娘看重便是面上極有光,膳房的孝敬,立馬又給上了一份紅豆雙皮奶和蓮子奶羹,且都是甜口的,四爺和年甜恬都極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