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吧,他一個勁地勸酒,自己卻不怎麼喝。畢竟是酒桌文化鍛煉出來的人精,很快就把對方灌得醉熏熏地,之後開始套話。
文森特聊著聊著就開始哭訴自己失戀了,一鼓腦地把陶如琢戀人的情況交待了。
陶入海聽後總覺得不對勁,哪來的什麼小眾藝術家。他那精明過人的大兒子怎麼可能喜歡那種不賺錢,只為夢想而奮鬥的傻逼。肯定是為了拒絕文森特才捏造出這麼一個物件來。
回去後,陶入海立馬把這事當笑話跟妻子說了。
誰知,妻子的臉色稍變。
他精準地捕捉到妻子表情中的不自覺,感覺事情相當不對勁,立馬問:“你是不是認識阿琢的前任。”
蔣惜夢:“我怎麼可能認識。他一向跟我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是你告訴我他出櫃的事。”
雖然妻子說得有理,但直覺告訴陶入海,事情並沒那麼簡單。否則文森特這麼優質的男人,阿琢怎麼會視而不見呢。
問題是那個堅持搞小眾藝術傻逼究竟是誰,陶入海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大兒子的交際圈裡,哪來這麼一號廢物。
一直到晚上睡覺,這個事兒還在他夢裡轉啊轉,他甚至夢到年輕時,小兒子幼時在大兒子臉上吧唧親一口。然後莫名驚嚇,嚇醒了!
醒後回想夢中種種。突然聯想到小兒子創作的漫畫沒人看,還一直傻乎乎地畫,天天愛做拯救世界夢。確實夠小眾,夠藝術。
這下他睡意全無,推醒一旁還在睡覺的妻子。
妻子迷迷糊糊睜開眼問:“鬧鐘響了?”
“我有一個很不妙的猜想。”
“別瞎想,快睡。”
“阿澤也能算小眾藝術家啊,而且一身無可救藥的浪漫細胞。”
“什……麼……”妻子猛地坐起,驚魂不定地說:“別扯!不可能。”
“當,當然不太可能。可是……”陶入海也不敢相信。但是可怕的念頭一旦鑽進腦子裡,就像巨蟒纏上,不吞下他不罷休。若不跟妻子聊一聊,被駁斥兩句,怎麼也無法釋放壓力。
可看見妻子嚇到慘白的臉,他的心裡壓力非旦沒減,反而驟升:“你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
“胡說,我兒子好好的。深更半夜的,你不要發瘋。”
“可是……阿琢那麼挑剔講究的人,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沒腦子的藝術家。”
“所以是騙人的話啊!你怎麼就聽不出來。”
“那你在怕什麼!”他發現妻子全身顫抖,被嚇得不清。
“好好的,你幹嘛要嚇我。真是的。”妻子鑽回被窩,氣呼呼地背對著他。
他也覺得自己的猜測非常可笑。但就是無法擺脫這可笑的念頭,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