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琢表示自己不擅處理人際關系,還是不要跌入大染缸為妙。
其它同齡人見兩人聊了起來,亦上前的打招呼,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聊新聞也聊玩樂,甚至想他微信約他一起出去玩。
很快杜雅言也帶著父母走了過來,詢問他身體好一點沒,對他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他感覺自己好像遊戲裡的關鍵npc,凡是玩家都要上前跟他打招呼,人來了一波接一波,甭管心情如何,他得不知疲倦地笑臉相迎。
更要命的事,杜家的話事人,杜雅言的爺爺杜如明甚至派人來叫他過去聊天。
這可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跺一跺腳他的世界都要震三震。
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幸好老人家沒問他婚戀相關的事,聊了聊政策趨勢與科研前景。
可不能因此心存僥幸。比起兒女情長,杜家人更重視女婿有沒有見識和器量。若是扮無知,雖能避過聯姻的刀劍,卻是自砸招牌,影響前程。
他覺得自己是一名虛假的灰姑娘,意外被選中,套上水晶鞋推入舞池與王子共舞,若不慎失了風儀,暴露了真實意圖,輕則失勢,重則掉命。可這雙鞋是如此地不合腳,以致於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當陶如琢在豪宅受苦時,陶蘭澤也不好過。
週六早晨,爺爺突然來了一通電話,通知全家到大伯那裡集合。陶蘭澤討厭此類聚會,立馬帶著作業出發。準備到時候投身題海,兩耳不聞窗外事。
到了大伯家,大伯熱情地接待他們。陶蘭澤覺得有點怪。他這位大伯表面寬厚公平、和氣生財,實際上生意場上混得久了,多少有點勢利的。父親在大伯眼裡就是個不成器的兄弟,幹啥啥不成。所以大伯只對哥哥親,對家裡其它人一向是不冷不熱,鮮有往來。
可大伯今天實在是熱情過度,跟父親提起兒時一起玩耍的事,大伯母也拉著母親噓寒問暖。
倒是堂姐陶玉清一如既往地一個人躲在房裡看書,堂弟則沉迷手遊,打完一局才有空問他漫畫聯載情況。
陶蘭澤反問:“爺爺為啥突然叫咱們聚在一起。”
堂弟:“不知道耶。可能是為了琢哥的婚事吧?”
陶蘭澤急了:“婚事?哪來的婚事,我都不知道。”
堂弟:“他們老一輩成天熱衷搞拉郎配,我也不瞭解怎麼回事。要不你去問問我姐。”
陶蘭澤去問堂姐陶玉清。
陶玉清放下書抱怨道:“我也天天被催婚,煩死了。還好有阿琢吸引爺爺的火力。要是他入贅,我就慘了。”
“入贅?”
“對啊。爺爺到處跟人說阿琢要跟杜家小姐結婚。別人跟他說杜家家大業大,阿琢恐怕是娶不回杜小姐,只能入贅。他還指望著阿琢延續香火。所以打算想個策略。讓女方同意婚後生的男孩中得有一個姓陶。這樣才能同意阿琢入贅。”
“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滿腦子封建糟粕。”
“就是呀,真是笑死人了。人家大小姐能同意他的話才有鬼。”
“哥哥還沒打算結婚。”
“這樣啊。我就覺得阿琢不會同意。咱家吃喝不愁,研究一輩子學問不香嗎?幹嘛非要委屈自己,到豪門為奴作婢。”
陶蘭澤覺得堂姐說得很有道理。但年輕人的道理在老一輩那裡是說不通的。當他刷完幾道題,伯伯們聚齊了,爺爺大駕光臨。
大伯母囑咐保姆上菜,一大家子人,圍著三張圓桌坐下,好不熱鬧。陶蘭澤見爺爺難得跟他坐一桌,非常不自在。
以往家族聚會,坐位是非常講究的。爺爺跟族裡有頭臉的叔伯坐一桌,他的爸媽跟不受寵的坐一桌,晚輩們另坐一桌。他哥自從成年後,也上了主桌,就坐在爺爺旁邊。按大伯母的話說,這叫極盡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