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漏瑚呆住了，他原本還在不耐的看紗耶香能拿出什麼，下一秒就完全僵住。
他怔怔注視著猛然全都扭曲的世界，根本無法挪開眼，也無法閉上眼睛，就像是一切都被遺忘了，自己身體的存在，也被這些血肉同化。
一切都在扭曲，在呻.吟，無數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從深海傳來，泡沫碎裂的聲音，無法辨認，比花禦的聲音還要扭曲，只要聽到，意識就開始崩潰。
過量的資訊，在往腦內灌。
這能力確實和曾經面對過的五條悟的領域十分相像，只是更加邪惡，更加扭曲。
如果說，五條悟的領域，是透過巨量的資訊沖擊大腦，從而達到時停的效果，那面前正面對的能力，巨量的資訊沖擊的同時，這些資訊還盡都是些不能辨認的血肉，是光觸碰都會覺得想要嘔吐的邪惡之物。
像是把手伸進了敵人的傷口中，從血肉中觸碰到了對方正在跳動的髒器似的。
而且，無論如何攻擊，這髒器都會再生，永遠不死。
過量的精神攻擊讓人産生了頭痛欲裂，想要嘔吐的感覺。
然而，無論是想要攻擊，還是想要逃離，都無法實行，他甚至連轉動眼珠都做不到，有在五條悟的領域中的經驗，漏瑚意識到，現在可能在現實中只不過是一瞬。
也無法看到身邊的夥伴的狀況。
連思考的速度，都很緩慢。
與扭曲的一切升騰起的，還有巨量的恐懼，雖然身為咒靈，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恐懼，也不該害怕，卻實實在在的害怕了。連面對五條悟的領域時，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恐懼。
因為五條悟還算是正義夥伴，此刻確是實實在在的在直視深淵的絕望吧。
這樣想著，居然有些可笑。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漏瑚卻感覺如同過了一百年，在這個人類的能力中時，他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速，直到面前的一切都恢複，又看到這個人類女人的臉，還有真人湊近了，笑嘻嘻的問他，“沒事吧？”的臉時，他才怔怔回神。
說是回神，其實不知道呆了多久。
像是扭曲的絢麗油畫在腦袋裡放煙花，這曲曲折折的繁雜筆觸半天都無法褪.去，真人的聲音，他也過了很久才能夠理解。
漏瑚呆呆眨著只有一隻的眼睛。
恢複後，他迅速抓住手杖，轉身去看花禦和陀艮，他恢複的最快，花禦和陀艮還一副靈魂離體，無法說話的樣子。
他面色難堪，沉默許久，幹澀開口。
“我輸了。”
“按照約定，我會放棄我們的計劃。”
他深深看了眼真人，還有他身邊，無論怎麼看，都只有美貌有攻擊力的人類少女。他放棄計劃，不只是因為他重視約定，言而有信。真人的話在他的耳邊回蕩，這個社會中，還有許多他沒有看到的，無法預估的變數。
他親身體驗了，才知道其中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