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身子依靠在柵欄上的楊妙兒嘆了一口氣,雙眼空洞的透過窗戶,看著盛開的梅花,紅唇蠕動,悠悠道:“那人是不是如我一般,獨坐欄前,空對冬梅?”
那人,還能有誰?
似乎說曹操,曹操就到,只見遠處,小廝將院門大開,領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妙兒以為自己朝思暮想產生了錯覺,可是目光一凝之間,那人正對著她微笑。
這笑容,如冬日的陽光,瞬間融化了她冰霜般冷寂的思念。
恍惚間,那人已經來到近前,作揖笑道:“高升見過妙兒小娘子。”
楊妙兒這才緩過神,臉上出現了一抹紅霞,慌亂的起身還禮,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慌亂失禮。
而後,二人在屋中坐定,楊妙兒忙讓女婢準備茶具,親自給高升烹茶。
求人辦事,開場總要說一兩句好話,高升對正在烹茶的楊妙兒,笑道:“上次‘溢香堂’開業,多謝過妙兒小娘子奏曲盛情。”
“有啥可謝的,郎君的事,只要有用到奴家的地方,只管言語,奴家在所不辭。”
楊妙兒一邊烹茶,一邊繼續道:“何況,溢香堂每月都會讓人送來香皂,奴都用不完,剩下的都送給了忘憂居的姊妹,也是奴家的一樁善緣。”
一來時間緊迫,二來他也不想對楊妙兒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妙兒小娘子,我這次來是想請小娘子再幫我一個忙。”
楊妙兒沒有絲毫猶豫,便道:“奴家已經有言在先,郎君但說無妨。”
“爽快。”
高升點點頭,讚了一聲,又道:“日中午後,妙兒小娘子可願到同仿的英雄麻將館獻藝?”
楊妙兒點點頭,剛要說個“好”字答應下來,就聽他繼續道:“妙兒小娘子的出場用度,我都會在事後雙倍奉上,不能讓妙兒小娘子白忙一場。”
楊妙兒一聽這話,心裡哪個氣啊,本娘子幫你,那是情思所在,怎能跟錢掛上等號?
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當真可氣。
就算他與李明月交好,將來取了李明月做大,難道她不能做個小麼?
在大唐朝,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尋常麼,何況你丫還是個縣男。
楊妙兒心中又是氣惱,又是自哀,多少豪門、宗親弟子向她獻殷勤,她卻沒正眼瞧過,一擲千金只為謀她一晤,她都不屑一顧。
就連東家忘憂居,也是順著她的心意,她想見客就見,想見誰就見誰,不見客、不見誰,也從不強迫。
楊妙兒心裡越想越氣,又感傷自己的身世只不過是浮萍,看了一眼窗戶外的梅花,便道:“錢財在奴家眼中如浮雲一般,郎君若要奴家出場獻藝,只需答應奴家一個條件。”
“妙兒小娘子請講,某盡力而為。”
高升覺得今天的楊妙兒有些奇怪,話裡有些火氣,就算他看出點什麼,也當做不知道。
這個時代的女人太好撩,對於他這奶爸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