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法,勳貴不分青紅皂白的毆打朝廷命官,哪怕是個流外九等的扈司掌設,也得接受大理寺的處罰。
而且高升身為大唐勳貴,明著違抗大唐生育國策,這事兒說大了就是抗命,流三千里都是有可能的。
憑這兩條,上司帶著楊德來到大理寺,正好見到了大理寺一位主事。
這主事叫唐民,雖是從八品下的小官,但素來行事剛正不阿,又是堂堂正正的進士及第考上來的寒門子弟,對勳貴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一副鐵面無私,又公事公辦的樣子。
聽完二人的敘述,唐民當即大怒,如此囂的張勳貴公然違抗大唐國策,還敢打傷官員,不拿進大理寺吃吃牢飯,豈不是助長其囂張兇焰?
唐民當即讓楊德帶路,帶著不良人殺奔下河村捉拿高升。
老爺子扭頭盯著楊德,眼中全是憤怒:“你說俺兒子毆打你?”
“對,你家三郎對官媒行兇,你看看我這嘴,你看看我這腚……”
楊德一邊指著嘴角剛癒合的傷口,一邊還扭扭屁股,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抗下去,否則,勞動大理寺出馬捉拿一個勳貴,倒黴的就是他。
“俺打死你這亂咬人的白眼狼!”
毫無預兆的,老爺子突然暴起,揮拳衝著楊德的嘴角傷口就是一拳。
“啪”的一聲,楊德避無可避,破損的嘴角再挨一拳,疼得他慘叫一聲。
老爺子含恨一拳,力量十足,將楊德剛癒合的傷口打裂,鮮血糊了大半張臉,顯得異常猙獰。
老爺子一擊得手,正待繼續上前再給幾拳,唐民慌忙招呼不良人將他架開。
“呸。”老子動彈不得,也還狠狠的衝著唉呼痛楚的楊德吐口唾沫,他甚至想,自己這樣一鬧,這些大理寺的不良人應該只捉拿他,不捉拿高升了。
“毆打官員,罪加一等,給我綁住,一會拿了高升,一同下獄。”
這還得了,當著大理寺官員和不良人的面,還敢毆打朝廷命官,當大理寺是擺設麼、當大唐律法是泥捏的麼?
唐民的喝叫聲才剛剛響起,就聽身後響起一聲暴喝。
“某看誰敢拿人!”
又來一個無視大唐律法的?
唐民鄒眉回頭,就看到了大理寺監牢裡的常客,盧國公府的少郎君,長安城的首號紈絝子弟,人稱長安小霸王的程處弼。
而程處弼的身後,站著狄仁傑、魏元忠和王孝傑。
前院那麼大動靜,在工作室內研究鋼材熱處理的程處弼早就耐不住了,這種熱鬧怎麼能少了他?
王孝傑一個人,也沒法繼續研究回火,只能跟了出來。而且先生的事,他怎可旁觀?
狄仁傑、魏元忠二人自從掌握了淬火之後,就一直閒置在高家。
工作室內熔爐只有一個,要等到程處弼和王孝傑研究號回火之後,他們二人才會與程處弼和王孝傑配合,一方淬火,一方回火。
天寒地凍的,也沒處玩耍,所以這段閒置的時間,二人只能在住處看書、喝茶,談談風月。
當聽到前院的動靜,也沒法看書了,只能來到前院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