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說完,轉身要走,高成、劉氏與楊氏自然灰溜溜的,跟著他準備進村學報名。
高升微微一笑,牽著女兒的小手,直接攔在高平一行人身前,道:“且莫走。”
高平憤怒中帶著驚訝的看著他,道:“你待如何?”
高升笑著攤出手掌,道:“既然在上河村遇到爾等,省得某再往高家跑一趟,還我一貫來。”
“什麼一貫?”高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算反應過來,他也準備裝作不知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高成、劉氏以及楊氏臉色數變,當初他們合夥吞了張屠夫的彩禮,欺高升莫可奈何,再借張屠夫的名頭一壓,就可萬事大吉。
不曾想,高升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不僅結交鄭王別院的主人上河縣主,且與上河縣主關係似乎很好的樣子,三天兩頭上河縣主就帶著人找高升串門子。
這些天,每每看到李明月領著威武的部曲找高升,可把他們嚇得三魂失了二魂半,連張屠夫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豈是他們能隨便招惹的。
之後,數日不見高升上門討要一貫錢,認為高升把這事兒忘卻了,懸著的小心肝剛平復一些,帶著自家兒郎來上河村村學報道蒙學,就遇上了高升。
高升在村學前眾目睽睽之下,就討要一貫,這讓他們的心都跌到了深谷。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十里八鄉的好多百姓都知道那日高升,與張屠夫鬧得沸沸揚揚,都清楚一貫錢的前因後果。
鄉下人淳樸,收了、分了錢的高家兄弟和媳婦,自然授人話柄。
此刻,高平等人哪有錢還?一貫錢早已變成他們孩兒蒙學的納師禮。
高升看著高平冷笑,道:“兄長,虧你寒窗二十載,卻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道理都不懂。”
不待高平爭辯反駁,他接著就衝著周圍圍觀的百姓,抱拳大聲道:“某乃下河村高升,那日在別院前,免費派送饅頭,想必諸位父老鄉親有不少人認識在下,那日的情形諸位已見,那日某還給張官人的一貫錢,某該不該向哥嫂討要回來?”
這個年代童養媳雖是普遍現象,但誰家過得去,會讓自己的親人骨肉與人做童養媳?
那日的情形諸多圍觀者都親眼目睹,此刻高升的話音一落,紛紛指著高平一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一貫錢定要討要回來,哪有如此惡毒的兄嫂,竟讓兄弟的女兒做童養媳?”
“老漢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如此惡毒的大伯與大娘,竟讓親外甥女做人童養媳,拿了禮金卻不認?”
“這高家老三到是仗義,當日說收市前給張官人一貫就給張官人一貫,但這哥嫂卻是沒心肝的惡毒之人,竟連自家兄弟也坑,不還錢天理豈能容他?”
“咱百姓誰家過得不是緊巴巴的,這高家兄嫂貪墨自家兄弟一貫,居然裝作無事一般,若是俺,不還錢,定一鋤頭過去開了這般沒心肝的腦袋。”
“……”
周圍百姓惡言惡語,說什麼都有,總歸一句話,沒見過這麼惡毒的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