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點點頭,也不多言,直接走出了屋子。
等到高升走遠了,只聽張大柱急急對自己老婆田氏兇道:“你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若是俺兄弟在高家受辱,俺定……”
“定剝了奴家的皮,是也不是?”田氏帶著一臉玩味的表情瞪著張大柱,頓時將張大柱給瞪蔫了,急忙道:“呵呵,俺哪裡敢、哪裡敢。”
田氏白了一眼張大柱,和他一同走入臥室,看到高悅此刻已經睡著,怕打擾高悅休息,田氏和他一同退了出來。
兩個人來到外面,張石趴在榻上已然睡著,張大柱壓低聲音對田氏提議:“不如娘子帶著石頭先回家休息,俺來照看丫丫?”
“不用。”坐在塌上,田氏白了一眼丈夫,沒再吱聲。
張大柱是閒不住的人,此刻乾坐著相對無言,那不是要了他的命麼?
“剛才三哥做飯的時候,邀俺與他同去上河村做營生嘞。”張大柱心裡藏不住事,出言試探自己妻子,引出話題。
“就你這樣的,還做營生?”田氏不屑的說完,忽然又覺得不對,急忙壓低聲音問道:“三哥邀你做啥營生?”
張大柱急忙將高升在和麵的時候說的話,給田氏複述了一次,完了繼續道:“俺拒絕三哥了,想想當初三哥的樣子還真和娘子說的一般,遊手好閒又時運不濟,三哥就不是發家的料。”
“你個渾人,氣死奴家了。”田氏抬起粉拳就欲捶打張大柱。
“咋啦?”張大柱莫名其妙,也不躲開,寬厚的胸膛反而挺著,一副甘心受過的樣子。
“你還有臉問咋啦?”田氏抬起的粉拳又落了下去,就自己丈夫那鐵鑄一般的身子,別沒打疼丈夫,自己的手反而疼了。
“明日一早你就等著三哥,陪他一同去上河村!”
田氏的話讓張大柱更為莫名其妙,他的心思不太靈光,要是靈光,一準會認為自家婆姨和高升有一腿。
一腿自然是絕對沒有的,田氏出生書香門第,後來家道中落連餬口都困難,最後只能與老實肯幹的張大柱結成夫妻。
嫁給一個田舍漢,田氏初時雖無奈,可也是最好的歸屬,最少不用餓肚皮。
幾年來,張大柱不僅給她爹孃送終,還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的身心早就許了張大柱,再不做他想。
田氏出身書香門第,自小聰慧,又念過書,看人的本事自然不是尋常婦人可比。
在她的管家之下,張大柱的小日子一年比一年過得好,這完全得益於她的見識與能力。
在今天以前,高升在她眼中只不過尋常田舍懶漢一個,而且眼高手低,運氣不佳,諸事不成。
她自然要監督著丈夫張大柱少與高升往來,免得給高升帶壞了。
可是今天高升的表現,讓她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個能讓老面不發酸,能做得一手好食物,還能用蜜糖綠豆湯解食物中毒的可怕三哥。
高升今天的種種,不僅顛覆她的認知,也讓她心中隱隱有種期待。
田氏有種直覺,丈夫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將來遲早發家,更是將來自己一家富貴的關鍵,她豈有不讓張大柱跟著高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