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可知他修行至今,幾何年歲?”
大殿之內,那聲音不在意道:
“我見過不知多少驚才絕豔之人,可惜真正走到我這般境界的,卻屈指可數……”
玄元子恭聲道:
“不過六千餘載。”
大殿之內以及四周虛空,瞬間安靜了下來。
旁邊一直沒敢吭聲的稷扈,聞言更是不禁驀地瞪大了蛇瞳:
“多、多少?”
玄元子彷彿沒有察覺到此刻氣氛的微妙,繼續恭敬道:
“屈指算來,六千餘載,或許還不到,從未曾踏上修行的凡人,到三百餘年前,一人擊潰二十餘位菩薩……”
“六千多載……這不就是睡一覺的功夫麼?”
稷扈原本豎直冰冷的蛇瞳,此刻睜得渾圓,忍不住扭頭看向王魃,隨後眼中不禁泛起了一抹兇戾之色。
若真如玄元子所言,僅是六千餘載,這太一真人便從一介凡人,成就到如今的境界,這等人物,若不趁早殺了,那簡直便是浪費了這天賜良機!
王魃目光微凝,卻並未有什麼舉動。
到了他這個層次,早已明心見性,自忖不會看錯人,因此即便玄元子將他的部分底細暴露出來,他卻仍是按捺住心中的波瀾,不亂方寸。
玄元子卻彷彿並未意識到這點,依舊面色恭敬地朝著大殿內的存在,恭聲道:
“殺了此人或許也可以,不過於靜窟而言,又有何益?”
“反之,太一真人的弟子是先天神魔轉世,當初他亦是助我兵解脫身,其祖師之一也是我先天神魔轉世身……如此種種,不難看出其並非是雲天界那些修士,對我先天神魔,亦無偏見。”
“人族修士當中,來日若能有一位大乘修士站在我等一側,豈不勝過舉目皆敵的境地麼?”
“玄元子此言,或許有私心,但亦有公心,也是為了靜窟,還望主上明鑑。”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大殿與虛空之中,竟是一片寂靜。
王魃也目露意外之色,看向玄元子,卻沒想到對方竟這般能言善辯。
沉默中,卻只聽得大殿之內緩緩響起那沉悶的聲音,只是難以辨別出其中的情緒:
“既然如此,那便讓他在靜窟呆些日子,便送他離開吧……”
話音落下。
“等等……”
王魃正欲開口,隨即目光一縮,只覺從那大殿之中驟然襲來了一道陰影!
心中頓時一肅,身形連閃,欲要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