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殷氏地圖並不精準,或許中間存在著不小誤差也說不定。
卻在這時,人群之中倒有幾位修士在跨入落魂蕩之前,各自擲出了法器、符籙等物。
一位站在王魃身側,耳朵上穿著一個大耳墜,面上刻著青紋的修士見狀,也從袖中摸出了一件物什,丟了出來。
見王魃面色好奇,那紋面修士好意提醒道:
“落魂蕩內兇險非常,提早做些手段,萬一別人來不及,也好自救……太一道友,你最好也抓緊時間。”
“多謝廣道友提醒,倒是的確該做些防備。”
王魃沉吟了下,取出一塊令牌,手掌輕輕一按,令牌之上便即有一道繁複無比的神紋一閃而過。
抬手擲落在了落魂蕩之外,隨即令牌便無聲隱沒。
吸取了神屍六指失蹤的教訓,這一次,他特意將對神紋做了些改進,以確保即便相隔極遠,也依然能夠感應得到。
做完這些,他隨即跟著眾人,飛入了那一片晦暗難明的‘深沼’之中。
方一進入,他頓覺周圍一下子暗了下來,視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心中頓時一凜!
按說渡劫修士早已能做到虛室生白,便是再黑之處,他也能輕易看清,然而此處卻能讓一位渡劫修士都難以看清,足見寒清真人和巴真人所言不虛。
“這地方,規則和界海的確很大的不同。”
目光本能掃過四周,黑暗如深海中的潮水,滾滾奔來。
同時也感應著周圍的規則,果真便覺此處的規則浩浩蕩蕩,卻全無規律,混亂萬分,便似初學畫藝之人的信手塗鴉,毫無章法可言。
莫說是道域、道寶,便是他擅長的規則,在此處宏大的規則影響下,只怕也極難運用。
非得要自身掌握的規則強到了極致,自成一體,方能不受影響。
“無法運用規則,那麼渡劫境前期修士最大的優勢也便沒了,和合體修士的差距也沒那麼大……難怪都說此處兇險。”
王魃感應著前後修士們微微色變的神情,心中掠過一絲恍悟。
此處,或許也只有規則超脫界海,自成一體的大乘修士,能夠從容行走了。
不過王魃隨即注意到隊伍最前列的巴真人和隊伍最後面的聶真人,雖然神色凝重了些,倒是不像其他修士這般驚慌,心中倒是明白了幾分。
渡劫境前期修士自身只是初步掌握規則,對於落魂蕩的環境自然難以抵禦,但渡劫中期修士比之前期,在規則上明顯更進一步,所受影響自然相對較小。
這同樣也是巴真人自信的源頭。
能否動用規則,在這落魂蕩中,便像是舢板和大船的區別。
說起來複雜,於王魃心中,這些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這廂間,眾修士跟在巴真人的身後,朝著茫茫滾來的黑暗,降低了速度,小心前行。
呼嘯的聲音伴隨著毫無規律的罡風吹卷在眾人的身上,雖無半點傷害,卻讓人由衷生出一股陰惻惻的寒意,稍久些,甚至耳畔似有幻音,如泣如訴,哀嚎不絕……
王魃目光掃過前方,忽地一怔,走在前面的一位修士背對著他,其元神竟是忽地自囟門處飄搖飛出,神色恍惚,在四周陰惻惻的罡風之下,竟隨之飄動,似乎下一息便要被這風給吹跑!
“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