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崇禎聽出了這一層次的意思,神色鄭重了許多,但看在劉鴻訓的眼裡,更像是在猶豫不決,在殺與不殺,亦或是直接逮捕與要人之間徘徊。
“而且,皇上,不管鮑承先以前有著什麼樣的罪名,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卻是建奴的使臣,如果朝廷強行拿人的話,只會落人口實,使得大明落了下乘,留下汙名。”
“畢竟,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已經成了一種約定成俗的外交慣例,若是打破了這一慣例,就會使得朝廷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面,以後很難開展對外事宜。”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因為鮑承先的事情,卻牽出了崇禎的另一份心思,又想到了一個新的條件,後金要想和大明和談成功,不僅僅是剛剛的那四個,還要再加上新的一條。
不過,儘管懷著其他的心思,崇禎也在認真地聽著劉鴻訓的講述,並沒有忽視對方的觀點,而是沉吟了一下,徐徐說道:“嗯~這樣吧,告訴庫爾纏,必須交出鮑承先,否則的話,朕就懷疑野豬皮和談的誠意,自然而然地,也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是,皇上,微臣馬上就傳達給庫爾纏,並曉以其中的利害。”
回話之時,劉鴻訓暗暗長鬆了一口氣,提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隨著劉鴻訓的一個下意識舉動,做出了一個擦拭額頭冷汗,卻沒有任何汗水的舉動,周道登和霍維華也有著相似或相同的表現。
畢竟,直接捉拿一國的使臣,甚至於將其斬殺,本就是一大禁忌,很容易召來瘋狂的報復,惡性迴圈往復下去,如此一來,誰也不願意再擔任使臣。
然而,三人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還未消停太久,隨著崇禎再次開口,聽到話裡的內容,一顆心頓時再次懸了起來,只覺得嘴巴苦澀不已。
“對了,關於和談的條件,還要再加上一條,凡是叛逃大明的武將和文臣,野豬皮都必須交出來,將其押解到遼東,交給孫承宗,然後再押到京城。”
崇禎這一次的語氣,是那麼的冰冷,充滿森然之意,周道登等人當然明白,他的殺意為何那麼的強烈?為何加上這一條?
毫無疑問,古往今來,敵人再如何的殘忍,也不會引起多大的仇恨,叛徒就不一樣了,所帶來的禍害,更加的嚴重,給朝廷帶來的傷害,那是難以估計。
尤其是那些叛逃的武將,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對軍隊的重創,都是最大的,不僅拉走了軍隊,還動搖了其他軍隊的軍心,樹立了極為負面的“表率”。
自從努爾哈赤釋出“七大恨”之後,縱觀這些年以來,不難發現,叛逃的明軍將領越來越多,職位也是越來越高,其中不乏後金的誘惑使然,許以高官厚祿,但還是,大明未有相應的嚴厲措施,那些叛逃的將領未得到相應的懲處。
此刻,隨著腦海裡迅速閃過這些念頭,明白了崇禎的良苦用心,雖有心勸說,心有遲疑,但劉鴻訓還是開不了口,唯有出言附和。
“是,皇上,微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