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經過短暫的舉動之後,在崇禎心裡暗暗思索之時,冷曉磊再次開口了。
“而且,皇上,鄭芝龍的妻兒在日本,按理來講,只能算是歷史遺留問題,並不能將其全部歸罪於鄭芝龍的頭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也算是一名苦主,一個受害者。畢竟,若是有可能的話,只要不是狼心狗肺之輩,誰願意和妻兒天各一方,難以見面。”
“皇上,若是您不放心,儘可給下鄭芝龍一道旨意,讓他將妻兒接回來,送到京城,不就行了。”
“哎~曉磊,剛剛誇過你,怎麼又犯傻了呢?”
崇禎一陣苦笑,搖了搖頭,接過話茬的同時,進而補充道:“你想得也太簡單了,關於鄭芝龍的妻兒,並不是他想接回來就能接回來的。”
“嗯~皇上,這是為何?”
這一刻,聽到冷曉磊的這句詢問,再看對方滿臉的疑惑之色,沒有任何的做作之處,崇禎就知道,剛剛的那句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也是一名苦主”的真正意思,並不是指鄭芝龍妻兒滯留在日本的原因,而是說一家子的骨肉分離之苦。
想通了這一點,崇禎的嘴角再次浮現了一絲笑意,再看冷曉磊之時,忍不住地再次搖了搖頭,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之中,這才正面的予以回應。
“曉磊啊,不錯,從密摺的字面上來看,鄭芝龍的妻兒之所以滯留在日本,乃是他早年亦商亦盜之時的無奈之舉,不得不將妻兒留在日本,畢竟,跟在他的身邊,反而更加的危險。”
“是啊,皇上,末將就是這麼覺得的,不管怎麼說,鄭芝龍當時的身份使然,或是海盜,或是商人,都決定了他的處境時常漂泊,無法穩定下來,還到處都充滿著危險,不可能和妻兒生活在一起,更不可能將她們娘倆安置在老家。”
“所以,相對而言,日本的藩主松浦雖有挾持之意,恰恰相反,那裡反而是更加安全的地方,也有利於鄭芝龍在日本的生意,可謂是一舉兩得。”
對於冷曉磊的插話,崇禎表現出了十足的耐心,尤其是聽到最後一番話,眼前就是一亮,頗有對這番言辭感到驚豔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許的認可。
畢竟,當時的時候,對於大明而言,鄭芝龍的身份使然,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海盜,若是知道他的妻兒就在福建,肯定是要控制起來。
即便是組成了“十八芝”聯盟,結為了異性兄弟,但也不過是一時的拉攏,保持著相對較好的關係而已。
相比於外部,海盜之間的競爭,更加的激烈,反而更加的兇險,從鄭芝龍後來的鐵血鎮壓與圍剿海盜,可見一斑,足以說明,他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面那麼好。
如此算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平戶的藩主松浦那裡反而更加的安全。
“的確,曉磊,當時的那種情況,身份使然,鄭芝龍不無這方面的考量。”
崇禎先是予以了一個肯定的認可,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鄭重之中,夾雜著幾分思索之意,進而緩緩說道:“可是,今時不同於往日,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轉變的不僅僅是鄭芝龍的身份,還有他的實力。”